第1634章 你對她好,挺奇怪的。
曾經他就想從蘇顏嘴巴里聽到這些,聽到她親口承認自己的罪孽,聽到她認罪伏法,聽到她痛苦求饒。
而現在,為什么,從她嘴里說出的這些話,他居然會心痛。
心痛自己一步步終于將她逼得攬下了所有, 這場面換做以前他會覺得痛快,現在卻不會了。
沉默許久,唐惟喃喃著,“別說了。”
他們之間,沒有贏家。
蘇顏的媽媽欠唐詩唐惟那么多,他以為他足夠拿捏著受害人這個身份招搖過市,他覺得自己就是下一秒命令蘇顏去死都可以被全世界所接受。
可是他沒想過,他讓她去死,她就真的愿意頭也不回地去死。
似乎她是為了成全他才活著的。
成全他的什么?成全他的恨。
可有人生來就是為了恨意而存在的嗎,在很長一段和蘇顏分別的日子里,唐惟問自己,他被生下來的意義是什么。
是唐詩的希望,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想要重新開始,那個時候,他降臨了。
哪怕當時的薄夜是唐詩最恨的男人,他的出生卻依舊沒有被唐詩和唐奕所嫌棄。
&sp; 并沒有因為他帶著薄夜的血,就被唐詩連帶著一起恨了。
事到如今他開始在懷疑,自己不停地問蘇顏索取,到底是那些過去對她媽媽的恨意還留在身體里,讓他習慣性仇視蘇顏,還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些逐漸吞沒恨意的,是粘稠的,渾濁不堪的愛。
&; 他活到現在沒人告知他要如何正確去好好愛一個人,唐詩和薄夜對唐惟的小時候的經歷抱有歉意,所以從來不怎么干涉唐惟要做的事情,以至于他一個人在風里雨里不停地撞,撞得渾身是血,才知道墻后面,是他恨了那么久的蘇顏。
蘇顏沒有說話,像是奄奄一息的精致的洋娃娃,靠著車子后排的椅背,眼淚流干了,她就閉上了眼睛。
唐惟關上車門,回到了駕駛座,發動車子的時候,他又問,“還難受嗎?”
蘇顏聽見了,混沌地搖搖頭, “比之前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