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披甲散發(fā)，這時(shí)，難得晨曦透進(jìn)來，照見了他，一夜之間似乎有些憔悴，面頰骨凹凸，但是神色還算平靜，只是似乎有點(diǎn)渴，舔了添有點(diǎn)干裂的唇。

“來些酒！”蘇子籍見了，吩咐。

殿內(nèi)自然無所不有，迅速，宮女貢上銀壺金杯，又迅速退了下去。

齊王也根本不怕毒酒，自己倒了，咕嚕喝了，這才問：

“我倉促之間發(fā)動，也許父皇知曉些，你怎么突然之間趕到這里，莫非，一切都在你預(yù)測內(nèi)……”

雖然不清楚過程，但是反推復(fù)盤，僅僅半夜之間，恰到好處空降，這本身就是最大問題。

蘇子籍頜首，卻沒有承認(rèn)，只說：“這是天命！”

“天命么？”齊王用一種疲憊的聲音沉吟，透過描龍繪鳳藻井天窗，照在他身上的陽光，似乎并不能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的溫暖，轉(zhuǎn)眼，他啞然失笑。

“也許天命，可仍是人謀”

“姬子宗，不想你竟然有如此謀略，父皇可謂數(shù)百年一出的皇帝，而你卻能玩弄父皇和我于股掌之間，就算是青史之上，也是聞所未聞。”

蘇子籍眉頭微挑。

“當(dāng)年兄長，竟還有這一支兵甲托付給你，難怪，難怪。”齊王看著左右：“我勾結(jié)妖族，你秘入私兵，這一夜，也是精彩得很！”

“卻不知，千秋之后，史書如何記載？”

蘇子籍抬眼看著，語氣平淡又溫和，隨意回著。

“史家以秉直為美，但既身在人間，安能抗拒王法？”

“太祖時(shí)，就曾七易其稿，六次焚燒起居注……這歷代史書，能有五六分可信，已經(jīng)不錯。”

“齊王不必?fù)?dān)憂，孤知道該怎么修史。”

“就算能修史，伱不怕野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