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主白元的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后一道清寒之聲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隨即齊齊面色大變。 鹽院衙門侍御史陳榮,此刻身上再無一絲往日里的和氣儒雅,反而煞氣驚人。 其身后,跟著一隊百余煞氣騰騰的鹽丁,執枷拿鎖,如虎狼之視。 看到陳榮如此,梅家人唬的一時失聲,馮健出列道:“勉仁兄,此為何意?” 白家家主心中緊張,質疑道:“陳大人,就我所知,如今天子已經傳旨,裁減鹽院衙門。兩江總督昨日在江寧升衙,旨意已達,鹽院衙門如今似乎已經沒有調動鹽丁的權力了吧?” 陳榮面色冷峻,沉聲道:“總督大人此刻就在鹽院衙門,此令,為總督大人執掌鹽務后的第一道政令?!?br/> “到底是什么令?!” 馮健顫聲問道。 陳榮看著他,眼中難掩失望和惋惜,沉聲道:“奉總督令,馮家罪在豢養清河幫,為禍揚州。梅家之罪,涉嫌私鹽。本官今日,特地前來緝拿馮家和梅家上下!敢有抗令者,就地斬首!” 馮家父子聞言自然如遭雷劈,可真正恐懼的,還是梅家。 鹽商一旦沾上這個罪名,就沒有可能再洗白。 哪家鹽商不倒騰點私鹽? 只是量多量少的區別。 只要不過分,官家大多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按時交納鹽務課稅,平日里多捐贈些善銀就好。 可一旦去查,那就說明判了死刑了。 梅珣被賈薔鎖喉擒拿之時,還能保持面不改色,可此刻,卻面如土色,體如篩糠,眼神里滿是哀求的看著陳榮,顫聲問道:“陳大人……林大人何在?” 陳榮聞言,目光陰冷道:“御史大人與總督大人乃相交十數年的老友,原本自然可為你梅家分說一二。只是,還未等大人開口,今日梅園之事就傳回了衙門。哼,大人親派弟子前來祝壽,卻只能坐在偏廳,還有人敢逼他跪下賠罪……好??!真是開了眼了!你們就一起去大牢,好好論論到底怎么賠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