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見之納罕,問道:“怎么了?” 香菱悶悶不樂道:“爺,紫鵑好像……好像不大喜歡我去,也……也……” “也什么?” 賈薔眉尖輕挑,好奇問道。 香菱嘟了嘟嘴,道:“也不大喜歡爺去?!?br/> 賈薔心里有數,卻還是問道:“可是她說了什么?” 香菱點頭道:“她說,爺到底已經十六了,年歲不小,雖和她們姑娘有姑侄之名,可爺自己也說了,不過是出了五服的遠親,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一二,不能讓小人說嘴了去?!鳖D了頓,她抬頭望著賈薔,道:“爺,咱們要搬走嗎?” 賈薔搖了搖頭,將第二枚雞蛋一口吞下,就著牛乳咽下。 香菱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可是,可是紫鵑她……” 賈薔笑了笑,道:“若是林姑姑或是姑祖丈有這等意思,咱們自然一刻也不能停留,早早搬出去,即使是去外面住客棧。但紫鵑不過一個丫頭,還是賈家的丫頭,就因為她說了嘴去,咱們就辜負了姑祖丈的關愛還有林姑姑的親近,豈非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輕重不分?” 香菱聞言覺得大有道理,重重點了點頭后,卻又道:“可是,紫鵑說,別人會誤會爺和林姑娘……” 賈薔還是搖了搖頭,笑道:“我與林姑姑,乃君子之交,不畏人言?!?br/> 香菱不大懂君子之交是怎么交的,但她看得出,賈薔和黛玉愈發有默契了,只納悶道:“耶?林姑娘是君子么,她不是姑娘么?不過爺說是那就是……可以后紫鵑再說那樣的話該怎么辦?怪害臊的……” 賈薔耐心解釋道:“林姑姑這樣的女孩子,天資聰慧靈敏,但凡我起了什么不該起的心思,只看一眼,她多半就能看得出來,也自會疏遠于我,哪里還用得著紫鵑來杞人憂天?于我而言同樣如此,認為她是一個談得來的好友。雖然真正相識只不過一個來月的光景,但古人嘗云: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如今我和林姑姑,便有幾分古人的雅韻在,所以等閑不要破壞了去。我們若果真就此搬出去,姑祖丈和林姑姑都會不高興的。這種蠢事,豈可為之?香菱,你只管大方的去頑就是。若紫鵑再說起那樣的話,你只管拿我這番話去回她。她也是聰明的,不會不明白的。果真不明白,那也只好隨她去了?!?br/> 他又不是女兒家的心腸,讓人說兩句就意氣用事。 且不提他如今需要用到鹽院衙門的虎皮,來為自己謀事打根基。 哪怕只論他和林家父女愈發親近的關系,就不可能為了一個賈家丫頭的短淺心思就斷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