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未像杜楚客想的那樣進什么讒言。

    這種隱晦的警告在官場上十分常見，至于能不能領會，那就看人了。

    杜楚客看了看皇帝皇后的神色，也緩過了神來，立即馬屁奉上。

    于是李破笑道：“不用恭維，準備的有些倉促，多有不盡人意之處，尤其是沒想到這么多人過來，城門守備，巡游街市的人可能少了一些，派人過去知會一下左右屯衛那邊，讓他們多派些人過來維持。”

    長安城中的人們是多久沒湊過熱鬧了，竟然來了這么多的人，貴族和平民擠在一處，一路走過來，已經碰到了幾次人們口角，估計也就是人們顧忌身處皇城之中，不然按照關西人的脾氣，應該不會光動嘴皮子。

    杜楚客和魏征則有些羞愧，作為皇帝近臣這點事竟然沒想到，還在這里說什么洛陽燈會，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而且丈夫領她出宮游玩，心情正好之際，她可不想因為旁的什么人壞了興致。

    不過有丈夫陪在身邊，其他一切都不足道，能與丈夫攜手夜游長安燈市，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嗯，這個好，李碧嘴角露出了些笑意，此乃文雅之事，比觀燈要有趣的多，再有就是猜謎……

    不論是猜燈謎，還是賦上詩詞，只要得了持燈之人的認可，便可將此燈取回家中，過后你就可以挑燈去尋主人，免費享那魚水之歡。

    當然了，這是讀書人專享，俗人就不必指望了。

    李破要是個普通人，此時賦詩一首，到了彩玉坊那一定是上賓的待遇，在當世一首膾炙人口的詩詞口的詩詞那是千金不易。

    守候在那里的人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是敢戲弄人家，隨之而來的必是毫不留情的譏諷，甚至飽以老拳，你要是還敢在上面留下題拓，那你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這是君臣間的游戲之舉，考較的意味其實很少，卻可以增加感情，傳開去也不怕，多數會成為文人間，或者街頭巷尾的談資佳話。

    魏征和杜楚客兩個都不含糊，就算他們對詩詞不很精通，卻也是當世頂尖的文人，臨場發揮，做上一首元夕詞，那是小事一樁。

    眾人繼續向前溜達，絹燈還是少數，得去四處尋找。

    李破不管這些，拉著李碧上去湊了湊熱鬧。

    人群發出一陣歡呼聲，看來燈謎有些難猜，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圍著。

    到時候相互見面，你若道上一聲俺出身長安書院，也不會有人輕視于你。

    少年聲音清朗，身在眾人之前也無甚局促之意，很是有點不一樣的風采。

    回頭看了看杜楚客和魏征，兩廂比較一下，卻也不得不承認，身后這兩人才是當世讀書人中的精華。

    杜楚客和魏征卻是會錯了意，兩人聚精會神看向絹燈，只稍微一瞧，杜楚客便嘟囔道：“酒肆攬客之舉，倒還算有點心思。”

    李破滿頭黑線，他是兩眼一抹黑，歪頭看了看身旁的妻子，頓時有了些安慰，這也是個蠢貨，估計猜不出什么，那就更不用說阿史那容真了，她都不認字的。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