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恍惚中，那些看不見數(shù)量的野獸們好像真的變成了海洋，洪流席卷著，不斷地想要跳上車來，如同潮汐。刺鼻的血漿變成了澎湃的浪花，骨骼就化作了暗礁與阻礙。

    小小的軌道車仿佛變成一艘小舢板。

    他們行進(jìn)在死亡的海上。

    可一切變化都變得十分簡單了，既然是海的話，就向前航行，既然是浪的話，就將其斬破，既然是礁石的話，那么就嚴(yán)厲地用雷光撕碎。

    甚至用不著邁步向前，他們已經(jīng)筆直地向著黑暗的深淵中瘋狂下墜了。

    他只要將送到眼前的鬼東西毀滅就好。

    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用自己體驗過無數(shù)遍的方法……

    于是，燃燒的陰魂放聲咆哮，胸前的裂隙煥發(fā)烈光，向著前方斬下飽蘸雷霆和心毒的刀和斧。

    如此簡單。

    自殺戮中，少年咧嘴，暢快地大笑。

    沈悅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放著好好撤退的時機不走，非要跟著這個神經(jīng)病一路往死路里鉆，金沐都已經(jīng)死了，自己這么一個連打架都不會的文職工作者竟然想要試圖把這件事情擺平。

    然后，現(xiàn)在他像是狗一樣瘋狂蹬著軌道車，感覺自己就算不被被撲面而來的怪物咬死，也會累死在這個破玩意兒上的時候，他卻聽見那個神經(jīng)病竟然歡快地唱起了歌。

    “嘿！沖破大風(fēng)雪，我們坐在雪橇上！”

    自瘋狂地前沖中，粘稠的血漿如雨一般地灑落。

    那個籠罩在火焰中的消瘦身影佇立在車頭，傾聽著嘶鳴，沐浴著血液，好像春游一般地興致高亢：“快奔馳過田野，我們歡笑又歌唱！”

    “叮叮當(dāng)！”

    “叮叮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