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不知東宮發生了何事，為何皇后會召見她。

    恰巧瑞王不在府上，瑞王妃也沒個拿主意的人，只得自己坐著蘇公公派來的馬車去了。

    溫陽的事辦得很干凈，就連蕭皇后也查不出破綻來。

    瑞王妃是皇子妃，蕭皇后不會對她用刑，更別說她還懷著身孕，蕭皇后是直接開門見山問了她太子妃與寧王的事。

    女人的直覺有時準得可怕，明明蕭皇后沒挑明二人之間是什么事，瑞王妃卻本能地聯想到了假山后的那一幕。

    蕭皇后端莊溫和地看著她：“芊芊，你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一遍。”

    瑞王妃：“……”

    瑞王妃不敢隱瞞，將在假山后聽到的動靜說了：“……一開始我以為是陳國質子，因為我看見他臉上有傷，大哥說先別輕舉妄動，他去找找證據，后面證據找到了，發現陳國質子是無辜的，那個私會太子妃的人是溫陽。溫陽找太子妃訛錢，還對春瑩不規矩，就把春瑩打暈了。”

    打暈她的是寧王。

    春瑩沒撒謊，瑞王妃也沒有，瑞王妃只是不清楚全部的真相。

    蕭皇后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說道：“快生了吧？不要太操勞了，本宮很喜歡你和老三，有空多來坤寧宮坐坐。”

    瑞王夫婦論能耐是沒多少的，論母族，杜芊芊的外祖是羅國公，哪怕她娘只是國公爺的庶女，可到底是有一層關系。

    如果寧王真的出了事，與寧王交好的瑞王夫婦勢必也會遭到牽連，這時候蕭皇后站出來保全二人無異于是雪中送炭。

    蕭皇后一直查到半夜才拿到了所有證據，之后她起身去了華清宮。

    “皇后……”莊貴妃打算問問蕭皇后太子與寧王究竟出了什么事。

    莊貴妃當場被打懵了！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旁的宮人全都嚇壞了，齊齊跪了下來。

    蕭皇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打了她的忌憚與后怕：“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蕭皇后將人證物證都交到了皇帝手中，人證是春瑩：“……茲事體大，未免是臣妾一面之詞，陛下不妨也問問瑞王妃與陳國六皇子，他們亦是十分重要的人證。”

    皇帝自然是要問的。

    陳國皇子對自己給寧王與太子妃下藥的事供認不諱，但這次是他下藥，從前種種就并非了。

    皇帝被元棠氣得直翻白眼。

    寧王都被摁頭捶進墻里了，這還叫沒把寧王怎把寧王怎么著？

    瑞王對于假山后的事也是知情的，他將瑞王妃在宮門口錯認元棠并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自己與寧王的事一字不漏地交代了。

    瑞王心里對寧王的感情是很深厚的，若知曉是他，怕是怎么也不會開口。

    綜合幾人的證詞以及寧王、元棠送給春瑩的銀子，寧王私通殺人的罪沒跑了。

    他又叫來了寧王妃，想從她這邊得到一點其他的線索。

    不過他也明白，寧王的罪名基本上成立了。

    皇帝淡淡地斜睨了這個兒子一眼。

    當了一晚上的啞巴，這會兒倒是肯說話了？

    寧王妃沒看他，跪在他身旁的身姿挺直而消瘦。

    “陛下，莊貴妃與蕭皇后鬧起來了。”魏公公快步入內，對皇帝小聲稟報。

    “是。”寧王妃站起身來，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皇帝出了書房才轉身離去。

    寧王妃背對著寧王，并未回頭，她迎著月光笑了笑：“殿下連叫那個人的名字都不敢說了么？”

    寧王妃終于回頭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說道：“我親自送了，殿下就會看上我么？”

    她沒少出現在寧王的視線里，然而寧王從沒哪一次注意到她，寧王只記得溫琳瑯給她送了傘，可寧王又知不知道在送傘前她便與他在一個涼亭躲雨。

    寧王看了她的丫鬟一眼都沒看她。

    他捫心自問，若那日是她親自送傘給她，他就會看上她么？

    他不如老四那般風流好色，但姿色平庸的女子確實很難入他的眼，當年求娶寧王妃是莊太傅的主意，娶妻當娶賢，莊太傅認為相貌平平的楚玥比京城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世家千金優秀許多。

    莊太傅是決不允許他像太子那樣犯蠢的。

    他敬重楚玥是因為她是他的原配嫡妻，這是他應該也必須去做的事。

    于是他說抱緊了“她”，對她說：“好。”

    半夜，元棠又來了一次，為皇帝提供了一則重磅消息——蕭六郎的事是寧王干的，他雇了雙刀門的人暗害蕭六郎。

    元棠笑了笑，說道：“陛下啊陛下，您忘了蕭六郎和誰長得像了么？他怕是擔心太子妃見了與小侯爺容貌相似之人，再次心生情愫，所以率先把情敵給鏟除吧。”

    如果僅僅是因為蕭六郎像蕭珩，寧王便起了殺心，那么真正的蕭珩呢？

    皇帝下意識地想到了四年前那場大火，眸中一片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