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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趙碧萱差點尖叫出聲。她別了心上人進宮伺候晟帝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母親弟弟在文遠侯府能有一席之地?現(xiàn)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她為什么要放棄?斟酌了老半天,她委婉的述說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并表示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記名是虛的,終究比正經(jīng)嫡女差了一層,倒不如直接將你母親提為平妻。規(guī)矩是什么?在這大齊,朕說得話就是規(guī)矩。拿紙筆來,朕這就下旨。”周允晟朗聲說道。
趙碧萱忙命人備齊文房四寶,親眼看著他寫了圣旨蓋了印璽,遣人送出宮,這才一番溫柔小意的討好,還破天荒的讓他留宿。
一張圣旨換一個晚上,把自己弄得像是個廉價的妓子。周允晟心內(nèi)嗤笑,面上卻露出頗為遺憾的神情,推說政務(wù)太忙,下次再來。皇上剛提了自己母親為侯夫人,還給了個一品誥命,從此與趙玄的母親平起平坐,地位相當(dāng),趙碧萱自然不會懷疑他的情義,捏著手帕站在宮門口,擺出依依不舍的做派,等他消失在拐角,立刻撫著鬢角志得意滿的笑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入宮也未必那般糟糕。之前因著她得寵,趙玄卻占了天大的便宜,從籍籍無名的白身一躍成為新晉的虞國公,她面上歡欣鼓舞,內(nèi)里卻并不好受。憑什么她的恩寵福及的不是她正經(jīng)的家人,而是從小欺辱他們母子的李氏(文遠侯夫人)一脈?他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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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連同誥命朝服送到文遠侯府時,老文遠侯和妾室自是欣喜若狂,侯夫人卻生生氣暈過去,唬得一雙幼子幼女差點哭出來,唯一沒有反應(yīng)的便是趙玄,打點了傳旨的太監(jiān)便去校場練武,似是毫不在乎。
“賤人,定是她在皇上跟前吹了什么邪風(fēng),竟讓皇上連禮教都不顧了,將一個破落戶提拔為堂堂侯府平妻。這下好了,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怎還有臉出門走動!”李氏半靠在床頭嗚嗚痛哭。
年方15的嫡次女趙欣然忙摟著她安慰,末了陰沉一笑,“母親,您看我長相如何?”
李氏似想到什么,擦干眼淚定定看過去,心中暗贊:女兒膚白勝雪、唇紅如火、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又亮又媚,雖比不得趙碧萱的傾城之貌,卻也算萬里挑一了。
“你是想?”李氏神色猶疑不定。
“她能入宮承寵,為何我不能?都是枕頭風(fēng),她吹我也吹。今日-她能央著皇上提那賤人為平妻,焉知往后會不會攛掇著皇上把文遠侯的爵位賜給趙繼東?我們?nèi)羰遣辉缱鰷蕚洌娴戎J栽吧。”趙欣然咬著牙根低語。
“爵位是旭兒的,她竟然也敢覬覦!好個老賤人生的小賤人!”李氏暴跳如雷,仿佛文遠侯的爵位果真被搶走了一般。嫡長子已是虞國公,這爵位自然該是嫡幼子的,怎么輪也輪不上一個妾室生的庶子。
李氏與女兒略一合計,便起了分走趙碧萱寵愛的心思,只苦于沒有機會接觸皇上。以往一年一次的選秀,因為趙碧萱的得寵早就廢除了,皇上的后宮已經(jīng)兩年未入新人,想擠進去怕是不容易。
趙家人都是些什么心態(tài)周允晟了若指掌,沒過幾天又賜給慧怡貴妃一個恩寵,說是要陪她回去省親,為防后宮鬧騰,便也準了另外幾名高位嬪妃。
省親當(dāng)日,從宮門到趙家的幾條大街被京畿衛(wèi)層層封鎖,老百姓想瞧個熱鬧都不成,只遠遠聽見鑾駕走過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莫不感慨慧怡貴妃得寵,恐是位天仙兒一般的人物。
到得文遠侯府,周允晟接見過一干人等,見時辰還早,便在趙碧萱的帶領(lǐng)下去參觀她幼時居住的香閨。趙碧萱自小不受李氏待見,住的地方住的地方簡陋破敗,很是寒磣。但自她得寵,小院在老文遠侯的吩咐下經(jīng)過幾次修整擴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談不上富麗堂皇,卻也清新雅致別有意趣。看見與往昔迥然不同的香閨,趙碧萱心內(nèi)更添幾分怨恨酸楚,竟是絲毫也不領(lǐ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