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輛馬車出了湯江,雨夜中的馬燈,暗弱且飄忽不定。十幾騎的官軍,突然就跟了上來,循著車隊的方向,不緊不慢。“東家,官家跟著作甚。”騎著烈馬的周遵,從后頭拍馬趕上,聲音發沉。“別管。”徐牧凝聲開口,按著他的猜測,頂多是四大戶閑得卵疼,借著官坊的名頭,用作驅趕罷了。“那、東家,我們現在去哪?”夜晚,大雨,哪怕要去其他城的官坊買地契,也需要等到天明。“東家,若不然去常家鎮,左右也不遠。”“去了常家鎮,往后莊子的命數,便被人握住了。”徐牧搖著頭,“周遵,多跑幾步,留意能避雨的林子。”“東家放心。”待周遵跑遠,徐牧才回了頭,看著后方十幾騎披著蓑衣的官差,一時眉頭皺起。“小東家勿怪,我等也是奉了命令,送小東家遠離湯江之地。”湯江城里的那位官頭,臉色微微凝重,急忙拍馬趕來。說到底,若非是官坊的命令,他可不愿意雨夜帶刀,來送這幫子的瘟神。“官爺,要去幾里。”“百里。”徐牧轉頭冷笑,真要趕盡殺絕了。“司虎,催馬。”大雨并未有任何消停的跡象,馬車沿著官道,一路往前。任著風雨潑打,乍看之下,確有幾分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