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沙場廝殺三十多年，早就知曉，這一生沒可能壽終正寢的。我時常以為自己會馬革裹尸，化作一甕骨灰，被同僚帶回內城?！?br/>
“但都沒有。”李如成臉龐痛苦，“我如何也想不到，會栽在逆子的手中。”

“早些時候，我便該殺了陳長慶?！毙炷炼哙轮曇簟Ｋ欣碛蓱岩桑顷愰L慶的手段。

“不是你的錯，他一直縮在王八殼里。這天下間，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并非所有人都像你，做了宰輔之后，還愿意去吃三個銅板的早食?！?br/>
“國姓侯的意思，你明白了嗎?！?br/>
“有些明白了。”

“他推你站在了世人面前，是心底相信，你是個干凈的人。會聽他的遺命，成為恪忠職守的托孤大臣。但我猜得出，他定然也算到了這一天，約莫留了其他的話?！?br/>
“留了。若袁安扶不起，我自可選擇?！?br/>
李如成閉眼微笑，“那你便選吧。子不成器，我有你這么一個孫婿，足以自傲?！?br/>
“若是我的建議，離開長陽，你該有你自己的路。你要分得清，這一輪清君側，你最大的收獲并非是宰輔的官職，而是天下百姓，知道有你這么一個斬奸相的人！”

“我說過，你徐牧不是寄人籬下的狗，哪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要做狗！你要騰飛，像臥潭的龍一樣起勢，給老子吟嘯天下三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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