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走前幾步,沿著四扇弩窗,沉默地看向外頭的江景。弩頭的位置,剛好有了轉動的距離,足夠變換平行的方向。這應當是陳打鐵最好的禮物了。至于噴火的油柜,若非是敵船靠近,徐牧不想動用。這東西,一個不慎,極有可能把自家的船都點了。真正的殺局,屬于五百水鬼。“東家,還是東風。”弓狗走近,凝聲開口。春天起東風,再正常不過。至少,不用像諸葛武侯那樣,費盡心血地借一場東風了。“長弓,繼續登高來看,若見著了信號,立即回報。”弓狗點頭,急急又往前走去。……“軍師,稍坐。”幾個護衛尋來樹樁,放在賈周的身后。“敬謝。”賈周喘出一口氣,拄著木杖,艱難地坐了下來。這里是浮山的制高點,足夠他目測整個戰局。“信號箭可在。”“軍師放心。”賈周點頭,身形微微變得端正。很多時候,他都是個平靜的人。平靜地教書,平靜地伺候臥榻的妻子。直至妻子死去,他葬了之后,一把火燒了屋頭,至此走向天下。遙想當年,他誨人不倦,卻終歸,終歸勝不過滿世道的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