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穿蟒袍的中年人,在各家護衛的警戒下,冷冷相視而坐。一開始,兩人都不講話。只等耍猴戲的手藝人,獻丑一番后,才各自醞釀好了情緒。“聽說了,那位天下布衣,要做蜀州王。”“他做了蜀州王,你我去哪?還有蜀南的小老三,原本就是個破落戶,若不然,干脆讓他做個洗馬仆得了。”“滄州帝室的意思。”“好威風啊,帝室啊?”兩人快活的笑聲,忽而彌漫在石亭里。“小老三那邊,要不要也請過來?”“請來作甚?困死在一個蜀南地,若非念著都是竇家同族,我一早滅了他。”“你去年便打輸了。”“你也打輸了,誰也不笑誰。”“懶得吵吵,先對付徐賊。”兩個蜀王皺著眉,又看了一陣猴戲,再度轉頭之時,才各自相視,又開始眉開眼笑。“蜀道難,難如登天。他進不來的。”“我守峪關,你守巴南城。這蜀地最富饒的九郡,誰也奪不走。”“你瞧著蜀州外的那些人,不斷廝殺,生生死死的,似群瘋子一般。”“他們死他們的,與你我何干。戰火燒不到蜀州,大不了換個新朝,再隨便送點歲貢。這事兒,你我的祖宗,不知做了多少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