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依然儒雅,身子依然未起。徐牧沉默了會,抬手回禮。山羊須書生仰起臉,語氣依然平靜,“蜀王勿怪,并非是不識禮,而是無法起身。”“我是個殘身。”徐牧臉色一怔,還未開口,書生已經掀開了冬袍,露出一雙枯皺如柴的腿。“是本王失禮了。”徐牧呼出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也圍著篝火,同樣席地而坐。“老師讓我來這里等你,我猜得出來,這一次,他想讓我隨軍出征,伐虎蠻,取軍功。”“老師?”“能者為師。”東方敬笑道。“先生怎么想。”“我已無路。”東方敬平靜轉頭,看向徐牧,“徐蜀王給我一條路,我便跟著你。”“若我拒絕呢。”“我抄書賺銀子,兄嫂養我至老,至死,再化作一捧黃土,吹入蜀州山林。”“先生復姓東方,并非普通人家。”“文帝昔年,我祖上是御史郎。家道中落,數十年前流落蜀州生根。”紀朝文帝,至少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軍師說,你有狀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