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老板還有什么其他感想嗎？”宋則成問。

    “國內還是很困難吶……”

    “是的，是的。”

    “另外我提點意見……”

    正好一道說了，宋亞掰著手指頭總結，“一，我們對日化、服裝、鞋、食品、酒等大宗快消品巨頭在國內的擴張?zhí)惶岱溃易⒁獾绞袌錾弦呀洷煌鈬放瞥涑饬耍恳恍]什么技術門檻的生意最好培養(yǎng)自己的大型企業(yè)，它們是廣告投放的大戶，天然對媒體有極大影響力，比如耐克在米國這邊的能量……對吧，一整個鏈條都沒必要拱手交給國外企業(yè)，反正，反正自己又不是不能生產，牙膏洗發(fā)水肥皂之類有什么難的？別被什么什么吹噓的高科技含量給騙了。”

    “嗯，嗯。”宋則成筆記。

    “二，我還注意到電視節(jié)目里，我們對國外，特別是運動聯賽和體育明星的報道方式有過于浪漫化、抒情化，帶著美化濾鏡？喬丹才沒那么完美，賭鬼加滿嘴臟話……那邊體育節(jié)目主持人詠嘆調式的贊美吹得我都覺得肉麻。”

    宋亞繼續(xù)數，“支持運動或者運動員還是應該基于自身或者當地為出發(fā)點，米國這邊，支持學校校隊是因為孩子在那上學，或者是自己以前的母校，支持當地球隊也都基于街區(qū)、社區(qū)、階級甚至歷史淵源……芝加哥黑人貧民大都支持白襪，白人中產大都支持小熊，競技水平和明星球員是次要因素。你們沒必要粉一個遠在萬里之外的俱樂部，水平再高也沒必要，目光還是從自己的身邊、街區(qū)、社區(qū)和城市開始，家國天下，愛是逐漸從身邊推而廣之的，而不是相反，否則錢都讓外國人賺去了他們還會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對你產生優(yōu)越感。”

    “對，對，很有道理。”宋則成點頭。

    “還有，三……你們培養(yǎng)太多理工學生，也送太多人出國，來這里了。”

    宋亞對他的反應很滿意，接著指點江山，“工程師這職業(yè)有點像古代的手藝人，掌握一門手藝走遍天下都不怕，敲代碼的去哪都能靠敲代碼吃上飯，看培養(yǎng)基的去哪都是看培養(yǎng)基，米國發(fā)達太多，生活條件收入都好太多，那干嘛還要回去？我們和阿三這些窮國十幾年培養(yǎng)出一個人才最后到這邊成為了精致利己主義者，不劃算的，國家人才流失很嚴重，對吧？”

    “確實，那么老板你覺得要如何改變這一現象呢？”宋則成停筆問道。

    “商法，這兩項人才都必須依靠本國的商業(yè)人脈、法律體系才能過上體面生活，放到另一個環(huán)境里又得從頭開始，可以加大資源培養(yǎng)嘛。”

    宋亞大手一揮，“還有軍，像土雞那樣把大量男孩送進軍校，人才不容易流失的同時還能解決失業(yè)率問題，然后再仿效菲律賓，送女孩學家政、護理，米國菲律賓裔平均收入比華裔還高呢，說真的，這邊一般工程師工資真不一定能打過保姆和執(zhí)業(yè)護士，本國不用流失高智商人才，還能賺僑匯。”

    “呵呵。”宋則成又笑了。

    “嗯？”宋亞察覺到他這個笑容有點不一樣的味道，“你不同意？”

    “老板，我問你一個問題。”宋則成反問：“你知道八十年代之前米國最大留學生來源國是哪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