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頒獎儀式了，捧著獎章跟證書的兩位女志愿者，將手中的獎章跟證書先是遞給了邱老，然后由邱老發到獲獎人的手中。

    寧為從邱老手中接過屬于他的獎章跟證書，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邱老便率先低聲問道：“寧為啊，我想問問你，華清大學哪里不正經了？怎么就不比燕北大學正經？”

    邱老的聲音不大，但站在寧為身旁剛剛拿到獎的陳哲教授卻也恰好能聽到，不由愕然的側過頭看了眼寧為，寧為也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兩人的動作跟表情也恰好被正對著主席臺上的攝影機完全記錄了下來。從攝影師的角度來看，大概就是邱老在給寧為頒獎時小聲說了句什么，隨后把今年兩個獲獎者都整得有些暈了。

    當然最暈的還是寧為，不就是拿了個獎嘛？怎么還要讓他回憶一年前隨口說出那句話的心路歷程？大佬這是在欺負人啊。

    不過長者問話，終究是要回答的，好在寧為的腦子轉得飛快，立刻想到了當時他在琢磨湍流算法時，所有的想法，下意識的答道：“那個，我喜歡大眼睛的女孩子嘛，當時華清弄出些瞇瞇眼模特還說那是時尚是高級審美真的惡心到我了，讓我下意識覺得華清不太正經……”

    “什么瞇瞇眼模特？再說，你一個做學術的去關注那幫搞藝術的干嘛？他們審美高不高級關華清什么事？關科研什么事？”

    邱老的質問讓寧為想到了路上魯東義交代他的那番話，做人要不卑不亢，大佬們說的對那就要聽，如果說得不對，當然就要據理力爭，于是立刻道：“邱老，您這么說就不對了。正常審美是那種只要看到就能讓人心情愉悅，而美取悅了大腦侯，就能讓思維更敏捷，做起研究來也能事半功倍；反之如果在學校里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妝容，會讓人心情抑郁，從而導致大腦無法思考，影響研究效率。那個，我還小，喜歡欣賞正常美女，應該是正常的吧？”

    陳哲扭過了頭，然后低下了頭，不知道為什么，聽了兩人的對答，他突然想笑，而這個時候笑出聲不太好，低下頭能讓鏡頭捕捉不到他不太合時宜的表情。當然，他更佩服的是，寧為這家伙在邱老的氣場下還能如此淡定的回答，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行，回頭我就去看看你說的什么瞇瞇眼模特，看你說得有沒有道理！”是的，邱老其實壓根不知道寧為說得是什么，只能瞪了這孩子一眼后，恨恨的說道。

    畢竟想多聊些什么，現在也不是好時機，時機上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耽誤了起碼一分鐘時間，當然禮堂上老前輩為后輩頒獎時，多勉勵幾句也是正常的，到也沒人覺得太奇怪。但當頒完獎，三個人都正面主席臺，準備讓記者照相留底時，還是讓大家看出端倪……

    陳哲教授仰起頭時的笑容怎么感覺有些詭異？站在中間的邱老怎么轉過身后表情顯得那么嚴肅，連笑容都沒有一個？最正常的大概是寧為了，云淡風輕的樣子。

    接下來是獲獎感言了，顯然陳哲大概是早已經得到了風聲，還是有些準備的，講了大概十分鐘。輪到寧為的時候，他只能看著臺下的魯師兄咬牙切齒。

    沒辦法，完全沒準備。

    “非常感謝華夏數學學會的老師們給予我的肯定，也感謝江城大學跟燕北大學的老師、教授們長期以來對我的栽培，更感謝我現在的老師田導跟魯師兄教會了我許多東西，也讓我在數學的道路上少走了許多彎路。未來我也會在數學的道路上再接再厲，畢竟我還年輕，還在求學階段，所以今天的我還只是站在起跑線上，期待著自己能跑出更出色的成績！”

    “最后，再次謝謝大家！”

    熱烈的掌聲再次響了起來，即便寧為的獲獎感言當真讓無數人心頭五味雜陳甚至咬牙切齒。23歲的陳省身數學獎獲得者啊，寧為這個起跑線可能已經是臺下許多人的終點，甚至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達成的目標。尤其是對那些已經年紀四十的數學家來說，基本上沒什么機會了。

    這怎能不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