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質(zhì)疑我在生意上的頭腦，”柏德文?法蘭克林說著，深深嘆了口氣，“但也不要為我所說的事實而沮喪——我們面對的是一份陽謀，我們別無選擇，塞西爾公爵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提出這些條件——即便我在場，我也不得不接受這一切。而且即便有著如此高昂的代價，這些武器裝備……仍然是物有所值的。”

    “物有所值么……”維多利亞看著柏德文公爵那無可奈何的神情，表情重新平靜下來，“總之，首先召集法師和學者們吧，開始嘗試仿制這些武器，拆解它們的魔力機關，搞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是怎么運作的。”

    “當然，我們必須搞明白這些東西，”柏德文沉聲說道，語氣中頗有感慨，“真是……上了一課啊，原來生意還可以這么做的？”

    “我們這次要上的課恐怕還要更多，”維多利亞看了陷入感慨的西境公爵一眼，語氣中頗有一絲復雜，“在看到塞西爾人的生存方式之后，我才意識到一件事：在這七百年的太平日子里，安蘇恐怕根本沒有進步——和先祖?zhèn)儽绕饋恚覀兟浜筇嗔恕！?br/>
    “哦？”柏德文語調(diào)上揚，顯露出好奇的模樣，“跟我詳細講講吧……”

    維多利亞略一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那要先從他們的政務廳開始講起……”

    ……

    “塞西爾人的商業(yè)非常先進，我們在科德貿(mào)易公司看到的東西，只是他們商業(yè)智慧的一小部分，”貝爾克?羅倫站在索林堡的長廳中，對著自己的父親和埃德蒙王子說著自己在南境調(diào)查到的情況，“我在那里想辦法接觸了大量商人，也以商人的身份接觸了他們的‘政務廳’，接觸了他們的大量審批、管理流程，我發(fā)現(xiàn)他們有著非常嚴密的商業(yè)監(jiān)控——嚴密程度令人震驚，這與我們一開始聽到塞西爾公國的各種商業(yè)開放新政之后所產(chǎn)生的印象截然不同。”

    塞拉斯?羅倫聽著自己兒子的回報，同時視線也偶爾落在坐于上首的埃德蒙王子身上——這位年輕的王子早已褪去所有稚嫩，他穿著一身黑鋼輕鎧，一襲狼皮披風披在肩頭，臉上少了青澀，多了風霜，他端坐在城堡的主位上，聽取貝爾克匯報時顯得聚精會神，并時不時露出思考的模樣。

    在座位的臺階下方，貝爾克?羅倫仍然在講述著：“他們的商業(yè)確實是開放的，但卻是一種處于精確控制下的開放，這可以解釋為何他們的商會以及新興的‘公司’能夠以那么高的效率運行，同時很少出現(xiàn)紕漏……

    “在‘工廠’的運轉下，塞西爾物質(zhì)產(chǎn)出驚人的高，有大量東西可以作為商品出售，由此催生了很多專門從事大宗貨物批發(fā)和運輸業(yè)務的商人，這些商人把貨物大批量地運往遠方……

    “塞西爾公爵修筑了大量道路，道路連接著所有的主要城市和原材料產(chǎn)地，并和運河相互配合。他們有一種新的魔法裝置，叫做魔導車，是一種自動運行的機械車輛……

    “為了管理這么龐大而復雜的一套體系，他們的政務廳分為多個部門，每個部門都有明確的職責和對應的監(jiān)管措施，所有人都在受到監(jiān)管，所有人都負責監(jiān)管別人，所有人都有明確的工作和考核標準——雖然不能排除仍有漏洞，但他們的政務廳已經(jīng)在效率和管理能力上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我抄錄了他們的部門列表和能夠看到的所有規(guī)章制度……”

    “看樣子白沙丘陵的五年采掘權沒有浪費，”主座上，埃德蒙王子突然說了一句，“我們終于看到了些有用的東西。”

    “殿下，”塞拉斯?羅倫起身說道，“您之前種種新政的思路看來并沒有錯——塞西爾公爵只是在這個方向上更進了一步，他所趟出來的經(jīng)驗，對我們意義重大。”

    “沒錯，”埃德蒙王子點了點頭，他的神情異常嚴肅，“這些經(jīng)驗會讓我們更加強大，我們也必須盡快強大起來，我們的時間……并不多。”

    是啊，時間不多了。

    城堡主廳中，每一個人都理解了埃德蒙王子話語中的深意。

    那個虎視眈眈的提豐帝國……留給安蘇人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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