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信
沒想到追上淮王的車馬隊,還是被侍衛(wèi)當賊一樣擋在外圍盤查不休。
徐憚氣乎乎勒馬停在一旁,由性情要溫和一些的蘇蕈上前交涉。
蘇蕈耐著性子交驗信印,跟交接的侍衛(wèi)頭目說道:“虜兵此次進攻淮上,將西域炮投入戰(zhàn)場,攻堅挫銳,要遠勝于尋常石炮,威力驚人——茲體事大,我在壽春城外求見誠意伯而不得,還望這位大哥通容,我家節(jié)師的親筆信,我們一定要親手交到殿下手里,才好回去交差!”
侍衛(wèi)頭目斜著眼睛瞥了蘇蕈一眼,一笑:“小兄弟,哥哥要是能做主,當然不會攔著你,但你也要想想,不要說你了,就算是徐侯在此,就一定能見得著殿下嗎?人要貴自知啊!”
“蘇蕈,將徐懷信函扔給這些貨色便是,休得與他們啰嗦,”徐憚驅(qū)馬過來,將蘇蕈手中秘函,朝侍衛(wèi)頭目扔去,厲色說道,“將此信交給淮王,若有差池,后果你擔待不起!”
徐憚?wù)f罷,也不看那侍衛(wèi)頭目的臉色,拉蘇蕈上馬,帶人轉(zhuǎn)身頂著凜冽的寒風就往回趕。
壽州與光州并置于淮河中游南岸,但最初在劃分防區(qū)時,考慮到淮王府從河北、京東兩路率領(lǐng)南撤兵馬人多勢眾,高達十數(shù)萬,便將潁水與淮水河汊附近的地區(qū),包括光州東部的固始、戈陽等地劃入淮王府轄地;而將光州西部的潢川、羅山、信陽等地則劃入楚山防區(qū)。
楚山兵馬太有限了,同時徐懷對淮王府缺乏基本的信任,與壽州相接的潢川等地,非但沒有急于恢復(fù)縣治,甚至都沒有單獨設(shè)立更高一級的都巡檢司。
徐懷只是在羅山都巡檢司的轄下,在潢川設(shè)立幾處巡檢司,監(jiān)視淮河以北的敵軍有可能從淮川以西、潁口附近渡淮。
今年冬季形勢進一步嚴峻之后,徐懷甚至還下令撤消潢川等地的屯寨,組織所有民眾都疏散到羅山新城以西的腹地,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潢川境內(nèi),可以說是盡成荒野。
徐憚、蘇蕈要回襄城復(fù)命,離開壽春之后,一路策馬西行,入夜后也不停歇。
后半夜時風雪大作,人能扛得住,但要考慮胯下的戰(zhàn)馬也很是吃不消,徐憚、蘇蕈他們途中遇到一座院墻大片倒塌的殘廟,便帶人停下來躲避風雪,
眾人撿拾枯枝,在頹敗不堪的廟殿里點起篝火,燒了熱水,拿肉脯、麥餅充餅。
徐憚不管輪替守夜的事,都交給蘇蕈安排,他和著衣甲,靠著土墻小憩,不一會兒就酣聲大作。
叫蘇蕈推醒時,徐憚聽到呼嘯風聲中隱約夾雜著馬蹄聲,人數(shù)還不少,看殿中先醒過來的眾將卒皆一臉緊張的手持刀刃,他反手抓住靠墻而立的長槊,怒目瞪了蘇蕈一眼,說道:“敵軍都摸過來了?你是怎么安排值夜的?”
“派石齊守在河灣林子里作暗哨,卻不知怎的,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蘇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