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襲寨
赤扈汗王在興慶府遇刺身亡,也確認赤扈大軍正從興慶府分批北還,大越藉此可以大緩一口氣。
至少可以預見,在赤扈人新的汗王登基即位、穩固其內部局勢之前,赤扈人對秦嶺-淮河防線再次大舉用兵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這是大越平息內部各種矛盾、加強兵備的良機,但同樣會因為威脅的緩解,之前一些被壓制下去的矛盾有可能就會蠢蠢欲動起來。
因此這幾日鄭屠與晉龍泉也是頻頻找各種機會碰面,以便隨時了解士臣間的動向。
“虜王遇刺身亡,無論對誰都是大喜之事,宮里也是連續幾日飲宴,不過晉莊成昨日從周鶴府里歸來就有些憂心忡忡,今日一早就被召入宮中,到這時還沒有回府,卻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晉龍泉小聲將晉莊成今日的行程說給鄭屠知道。
鄭屠代表楚山于通政院任事,負責通傳各種公函奏報,但地位到底是比此時已出任禮部侍郎的晉莊成遠遠不如。
他一時猜不透昨日什么事叫晉莊成憂心忡忡,猜不透今日又是什么事晉莊成一早被召入宮中。
與晉龍泉簡單寒暄幾句,鄭屠便裝作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袖手而走,但他前腳還沒有邁出茶樓大門,就見一名家兵匆匆找過來,稟道:“宮中傳詔,召爺即刻進宮……”
“……”鄭屠完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召他進宮,抓住家兵的胳膊,忙問道,“是誰跑來傳詔?”
“通政院的陳穆郎君領著宮使過來傳詔的,他們還在院子里候著爺呢!”
鄭屠不敢耽擱,他一邊往回趕,一邊安排家兵快步趕往朱沆府上找朱沆、王番報信——王番七月上旬交卸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的差遣后來到建鄴,新差遣一直沒有定論,他就住進朱沆府里休養身心,此時還沒有離開建鄴城。
鄭屠心想要是有什么突發變故,朱沆、王番應該比他更早知道消息。
然而鄭屠剛走到自家宅門前,家兵就大汗淋漓從另一條巷道疾步追趕過來,稟道:“朱沆郎君、王番郎君一早就被召入宮中,這時還沒有回府!”
鄭屠心里“咯噔”一跳,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晉莊成一早就被召入宮中,朱沆、王番也清晨被召入宮中,現在宮使竟然還來直接召他進宮,這一定是出了大變故啊。
他作為進奏官代表楚山常駐建鄴,平時主要跟專司內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訴等事的通政院打交道;朝廷以及建繼帝有什么諭函旨意,也都是通過通政院找到他進行傳達。
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大變故,怎么都不可能繞開這道程序,直接召他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