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信使
那里有守衛進行盤查,徐懷他們遠遠看過去,才看清楚乃是六名獵戶打扮者,抬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傷者來到祖堂山腳下。
守衛盤查過來,很快領著這七人拾階而上,來到僧院前。
六名獵戶乃是附近清流寨義軍所扮,假扮獵戶潛伏在云臺山南麓的密林進行巡邏、警戒,遇到自稱左宣武軍奉命出建鄴城刺探敵情、卻在途中遭遇敵騎受傷的小校錢文赟,初步確認身份無誤后,見他傷勢極重,就直接一路護送他往祖堂山宏覺寺而來。
在軍醫過來之前,徐懷將大氅解下來,鋪在石階上,讓傷者躺在大氅上,見他臉色蒼白,失血極為嚴重,約四旬年紀,枯瘦的臉頰刺有“勝威軍第六將第五營第三隊卒錢文赟”字樣,看得出他乃是早年刺配充軍的西軍兵卒,是天宣年后才編入左宣武軍中擔任武吏,看到他假扮農戶所穿的麻布破襖內里還有一件皮甲,但肩窩、側腋以及后背等部位有好幾處為箭矢射穿。
應該是不影響奔走,這個叫錢文赟的武吏已經忍痛將箭簇拔出,但箭創處僅僅是簡單包扎,鮮血早就將皮甲及袍襖都浸透。
隨行軍醫趕過來,看過創口及出血情況,無奈搖了搖,表示如此嚴重的失血,不可能救得過來。
徐懷正要讓人將錢文赟抬到僧舍妥善安置,正將他抬動起來,呻吟一聲悠悠醒過來,看到徐懷,眼睛里煥發奇異的光彩,虛弱的叫道:“左宣武軍第一將(廂)小校錢文赟參見徐使君……”
“你認得我?”徐懷問道。
“徐使君率部援沁水,錢文赟與幾名兄弟其時潰逃到沁水縣,受鐘應秋郎君收留參與守城,得見徐使君……”
錢文赟努力想將初見徐懷時的情景說得更詳細,表示他從未忘卻那一幕,卻被堵在喉管里的血嗆得咳嗽不已,血從嘴角溢出,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虛弱的說道,
“前幾天看虜兵稍退,我與弟兄們說定是徐使君出兵來援,別人不信——周將軍找人出城刺探,我第一個響應,沒想到真見到徐使君,我死而無……”
錢文赟最后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手就松落下來。
好一會兒見錢文赟胸口再無起伏,伸手也探不出鼻息,徐懷心情有些沉重地示意將錢文赟的尸首抬下去簡單安葬。
張雄山這時候聞訊走過來,從烏敕石的描述得知信使費那么大勁,都沒有說上幾句話就已經亡故了,皺著眉頭,在朱沆面前不加掩飾的抱怨道:
“平燕宗王府并無繼續往南岸增調兵馬意思,目前虜兵有八千步甲、兩千騎兵都被我們吸引到草汊河以西來,虜兵在建鄴城外圍僅有不到一萬五千步騎,然而宿衛禁軍卻還死死守在城中不敢出動,只敢趁夜派出斥候打探消息,而三五斥候從城中出來,早就被虜兵盯上,我們也沒有辦法主動去接觸!”
徐懷所信奉以及傳導給京襄諸將的防御戰術,一定是積極的,這點在最初楚山城修筑上體現最為鮮明。雖說楚山城依托主城墻形成多層防御體系,但為了保障足夠多且快速的出兵反擊通道,楚山城在面對明溪河左岸平原的一側,建造大小五座城門,也不搞什么護城河。
此時建鄴城里的兵馬,遠遠高出外圍的虜兵,竟然還是徹底被動的守在建鄴城里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也難怪張雄山抱怨、看不起。
徐懷看向朱沆,問道:“朱公還急著回京中嗎?我這兩天就安排人手護送你回去,省得京中再無謂犧牲將勇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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