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銀燈為什么這么果斷叛逃的原因之一：沒有圣域，她必須依賴劫火圣殿或者四柱神教的庇護。但她現(xiàn)在即將成為圣域術(shù)師，已經(jīng)不需要勢力來掩飾自己的脆弱，再加上銀龍血可以強化靈魂，她可以放心進行風(fēng)花雪月同調(diào)禁儀。

    果然神主是從來都不會讓我們做美夢……銀燈看清楚襲擊者的外貌，挑眉道：“失去大法后，鴉殺盡信徒已經(jīng)不滿足懲罰惡人，而是要襲殺每個活人才能滿足你們的愉悅嗎？”

    黑鴉站在篝火旁邊，熾熱的火光舔舐他猙獰的面具。

    “首先，你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人。”

    “萬一我是呢？”

    “其次，只要我沒聽到你的辯解，那你就算死了也作為惡人死去。”黑鴉淡淡說道：“那么，現(xiàn)在請你立刻停下這個儀式，我的朋友們正在飽受痛苦，而且黑夜正在靠近。”

    銀燈搖搖頭：“我辦不到。”

    “理由？”

    “這并非我的力量，而是灰狐神代的遺產(chǎn)。一旦發(fā)動，整個營地的人都會被榨干萃取，直至干枯死亡。”銀燈說道：“對你朋友的遭遇，我深感抱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種死法應(yīng)該毫無痛苦，就跟睡著一樣。對了，你為什么沒事？”

    黑鴉：“你在說謊。”

    銀燈：“我沒——”

    “這確實是灰狐神代的遺產(chǎn)，而且也確實無法停止，直至所有人失去。”黑鴉說道：“但你說自己深感抱歉，這是一句謊言。你沒有一絲歉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惡鴉跟善鴉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能輕易說出抱歉。因為善鴉道歉需要承受良心的問責(zé)，而你們沒有良心，你們的道歉跟放屁毫無區(qū)別，我只能聞到腐爛的臭味。”

    “而且，這些受害者被萃取出來的精華，就是那些銀色的物質(zhì)吧？”黑鴉盯著銀燈臉上的傷痕：“銀色的血，我也是第一次見。”

    “儀式的受益者是你，只要殺了你，這個儀式也不得不結(jié)束。”

    銀燈搖搖頭：“你有證據(jù)指出我的壞人嗎？我只是不小心啟動了這個裝置，我也沒想到會造成這個結(jié)果，我并不是想成為受益者，你不能為了救其他人，而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吧？”

    黑鴉忽然笑了：“在以前的鴉殺盡教派里，你這個提問是我們每周都會討論的問題：「遇到一個看似惡人的人，但沒有證據(jù)指出對方的罪行，那到底放過他還是處決他？」”

    “有激進的，有殺錯無放過；有保守的，主張先囚禁起來查清楚。我的導(dǎo)師是中間派，主張打斷目標的四肢，如果查清楚是無辜的就是接回去并且道歉補償。”

    “而我的觀點是——”黑鴉身體微微前傾：“如果我做錯了，我甘愿在地獄承受你們千倍萬倍億倍的痛苦，你們就滿懷仇恨在地獄等我吧，我對此期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