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倒計時:我在精神病院預支壽命,講述一個真實的故事。
第一章
時間囚徒
凌晨三點十七分,死寂的病房里,唯一的光源是那散發著微弱紅光的電子鐘。我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逐一審視著上面蜿蜒交錯的裂縫。每一道裂縫,都像是歲月鐫刻的神秘符號,在這幽暗中散發著詭異的氣息。我在心里默默數著,一、二、三……一百二十七,不多不少,就像命運既定的刻度。這是我在圣瑪利亞精神病院蘇醒后的第71個小時,與此同時,也是妹妹林淺生命倒計時的最后71小時。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呼吸機單調的嘶嘶聲,成了這死寂空間里唯一的聲響,仿佛是死神輕輕的腳步聲。呼吸機的軟管像一條冰冷的蟒蛇,蜿蜒著纏上我的脖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死亡做著無聲的對抗。我緩緩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臂,那手臂仿佛不屬于自己,輕得沒有一絲力氣。在淡青色的血管下,鮮紅的數字閃爍跳動,732,這是我剩余的壽命,精確到天,像是一份無法抗拒的死亡判決書。
叮——
一聲尖銳的系統提示音,像一道閃電劃過寂靜的夜空,瞬間將這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氛圍撕裂。緊接著,病房那斑駁的墻面泛起詭異的漣漪,就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層層波紋向四周擴散。就在那泛起的漣漪之中,林淺的全息影像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來。
她穿著我們分別時的那件淡藍校服,衣角微微有些褶皺,看上去是那樣的熟悉。第二顆紐扣還是我當時笨手笨腳縫歪的那顆,看到它的瞬間,那些和妹妹相處的溫暖畫面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哥,這個月我又賺了三十天壽命。她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帶著些疲憊和欣慰,可那笑容卻像被雨水泡皺的糖紙,透著酸澀與勉強。護士說你再不醒就要......
話還沒說完,影像猛地劇烈抖動起來,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拉扯。她身后的白墻,緩緩滲出瀝青狀的濃稠液體,刺鼻的腐臭氣息瞬間彌漫開來,讓人忍不住作嘔。一條沾滿粘液的臍帶,正順著她的小腿蜿蜒攀爬,所到之處,在她白皙的腳踝上勒出一道道紫痕,觸目驚心。
警告!玩家林淺違反《禁止透露攻略條例》第13條。冰冷的機械音從四面八方洶涌擠壓而來,不帶一絲感情,處罰措施:扣除72小時壽命。
聽到這話,我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撲向正在消散的幻影,試圖抓住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是觸碰一下她的衣角也好。然而,我的指尖卻直直穿透她咽喉處的臍帶,好似觸碰的只是一團虛幻的煙霧,什么也抓不住。她最后的唇語,我看得真切,是沙漏。下一瞬,血色數字在她瞳孔中炸開:00:00:17。
呼吸機像是感受到了這絕望的氛圍,發出尖銳的警報。我滿心悲戚,伸手扯掉臉上的氧氣面罩,剎那間,血腥味涌上喉頭,濃烈刺鼻。與此同時,視網膜突然浮現金色代碼:
【檢測到強烈生存欲】
【預支者系統激活】
【可透支壽命:732天】
眨眼間,電子鐘的指針開始瘋狂轉動,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控制。當世界重新靜止,我發現自己已站在了精神病院的鐵門前。生銹的門牌搖搖欲墜,正一滴一滴地滴落猩紅液體,在青石板上蜿蜒匯聚,最終形成歡迎來到地獄幾個觸目驚心的血字,像是來自地獄的邀請函。
第二章
微笑護士
1999年進來的,他們說攢夠十萬天就能出去。
墻角,一個身著條紋病號服的老頭正蹲在那里,身形佝僂,像是被歲月和這陰森的環境徹底壓垮。他的雙手,正用指甲瘋狂地摳挖自己的眼窩,動作扭曲而詭異,仿佛被惡魔附身。不一會兒,渾濁的眼球便在他掌心骨碌碌轉動,那瞳孔中,映出我滿臉驚惶、扭曲的身影:但你活不過今晚。
話音剛落,他病號服的胸口處,突然滲出血漬,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原本顯示壽命的數字,此刻開始瘋狂倒計時。我驚恐萬分,下意識想要后退,卻冷不丁撞上一具冰冷的身軀,寒意瞬間從脊背躥升,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戴燕尾帽的護士不知何時鬼魅般站在我身后,她身著的雪白制服,在清冷月光下泛著青灰色,像極了死者身上的尸斑,透著徹骨的寒意。她嘴角,用黑線縫著一個夸張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恐怖,讓人毛骨悚然。手里的紅色病歷本,紙張泛黃,像是歷經了無數歲月,里面竟夾著幾枚人類指甲,透著森冷寒意。
302床病人擅自離院。她開口,聲音沙啞粗糙,像生銹的刀片刮過鐵板,處罰措施是......
病歷本緩緩翻開,停在我的照片頁,上面死亡原因欄寫著認知崩潰自殘。就在這時,她嘴角的縫合線突然崩斷,嘴角竟裂到耳根,露出一排螺旋狀的尖銳獠牙,在幽暗中閃爍著寒光,仿佛要將我吞噬。
閉眼!裝睡!老頭見狀,慌亂地把眼球塞回眼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不敢猶豫,拼盡全力撲向最近的病床,在霉味刺鼻的被子蒙住頭的剎那,清晰地聽見紙張撕裂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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