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許家
桌上還放著一個小木筐,筐里擺著一些針線和銀剪刀,應當是下人們做活用的。禾晏拿起那把銀剪刀,剪刀很精致,她這雙手拿慣了長劍雙刀,棍子長槍,一把剪刀卻覺得分外沉重。
其實,禾晏也并非全然不會這些針線活。畢竟在軍營里投軍的那些年,衣裳也就只有那么兩件,難免會有破爛的時候。只要破了,兄弟們便去隨便找塊布或是什么,將破洞給填上。只是男人家到底手藝不如女孩子們細致,只能說是縫上了,實在算不上好看。有時候一件衣服補丁的多了,看上去還不如街頭的叫花子。
禾晏也曾挑燈縫補過,只是也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兩只香囊并排放在自己面前,肖玨的那只華麗些,禾晏的那只平常些,她伸手捏了捏,里頭扁扁的,依稀可以摸到一個三角狀的紙片和一些茸茸的藥草。禾晏想了想,將木筐里的針線拿了出來。
油燈里的燈油快要燃盡了,禾晏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半宿過去了,她擦了擦指頭上冒出的血珠,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禾大小姐的針線活也不怎么樣,前世今生,對于女紅,她實在沒什么天分。禾晏笑了笑,熄燈上了塌。窗外的月光微弱,隱隱照亮了一角前桌。
桌上,兩只香囊并排躺著,看上去和方才沒什么不同。
……
京城沈府里,沈暮雪的屋子里,此刻燈籠還亮著。
院子里的下人們都已經睡下了,沈暮雪卻毫無睡意,平躺在塌上,望著帳子四角掛著的香囊出神。
回到朔京已經這么幾日了,肖玨應當也知道了。她這一次破天荒的沒去肖府,可同樣的,肖玨也沒有半分表示。倒是大少夫人白容微差人來府上問過她一次。
沈暮雪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
連沈御史都看出來了不對,問她是否和肖玨吵架了。沈暮雪搖頭,敷衍了過去,心中卻沒來由的多了幾分緊張。
她原本是想要叫肖玨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可僵持了幾日之后,心中沒底的卻是她自己。肖玨或許不知道,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在意這些事的人,但如果他是知道的……他是故意的呢?
沈暮雪的心中有一團火。
離開涼州衛時,她在那只箱子里,發現了一只面人和一張木頭做的刻畫。她沒辦法不多想,面人偏偏是個女子,肖玨心中有喜歡的人了?如果只是這一點的話,她還不至于如此驚慌,偏偏只木頭畫上刻著的人,是個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