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夜會
“徐家的案子已經了了,肖都督這之后也沒什么事了。”禾云生悶著頭道:“這接下來要辦的大事,不就是和你成親了嗎。禾晏,你怎么心這么大呢?”禾云生越想越氣,“你就一點兒也不緊張?”
地瓜太燙,禾晏吹了吹,才咬了一口,含糊的回道:“不緊張。”
禾云生無話可說。行吧,合著這家里上上下下,只有他一個人緊張。
禾晏瞧他一眼心事重重的模樣,笑道:“你想這么多做什么?不是離成親還有些日子么,云生吶,你還小,不知道這世上之事,瞬息萬變,明日是個什么場景,誰也料不到,何必給自己徒增苦惱。譬如說那徐家啊,過去是何等的榮光,誰能料到會有這么一日。”
說到這,禾云生也回過神,唏噓道:“說的也是,當日慶功宴上,你與徐家小姐一道被皇上賜婚,眼下你的婚期將近,那徐家小姐的親事,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了。”他皺起眉,“當時全朔京的人都將你與徐家小姐比,說我們家比不過徐家,真氣死我了,恐怕現在再也沒有人會說這話。”
畢竟徐家已經倒了,而且這罪名極不光彩。
禾晏啃地瓜的動作一頓。
說實話,楚昭帶人“大義滅親”一事,是出乎她的意料的,這件事怎么想都不對。禾晏想來想去,都覺得這或許是楚昭做的一個局,只是他收局收的干凈,也沒什么證據,表面上看他是在師恩與君恩中選擇了忠君,然而仔細一想,他在這件事中,實質上并沒有任何損失,相反,既干凈利落的與徐敬甫斬斷了牽連,也暫且贏得了帝王的信任。除了他自己在塌上躺了許久之外。
但受傷這回事,可大可小,怎么說,全憑大夫一張嘴。畢竟也不會有人特意帶著大夫上門求證,他是不是真的那般危險。
禾晏并不愿意將人想的很壞,于是每每想到此處,便極快掠開,不愿細想,算了,楚昭與她又有何干系?何必將時間浪費在不是很重要的人身上。
禾云生又與她說了一會兒話,才起身離開。
待禾云生離開后,禾晏將地上的地瓜皮給掃干凈了,又梳洗了之后,才上了塌。說起來,自打之前禾二夫人入葬那一日后,她就沒有再見過肖玨。徐相案子到現在終于告一段落,但并不代表全都結束了。和徐相有關的人,鳴水一戰中牽連的人,都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清楚的。
還有太子那頭……禾晏的心情很沉重,太子絕不是一個好的儲君,可她身為臣子,還是個沒有實權的臣子,亦不能左右帝王的決定。
她望向床榻窗外的方向,朔京城里,風雨欲來。
正想的出神,突然間,一線冷光朝著她急速飛來,禾晏神情一凜,下意識的伸手捉住,那東西擦著她的手心而過,將她手心微微擦破了點皮,禾晏低頭一看,她抓住了一支長鏢。
鏢上綁著個什么東西,禾晏一怔,解下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解下來的,是半只簪子,簪子是只玉蘭花的模樣,禾晏并不陌生,這是她送給禾心影的簪子。
自打上一次見過禾心影后,禾晏總擔心這姑娘心灰意冷之下尋了短見,隔三差五的讓赤烏上魏家送點東西,東西并不多,也不是很貴重,但都是禾晏一片心意,有時候是一點首飾,有時候是一匹布料。她在挑選女孩子的這些東西上并不太擅長,是以每一次挑選的時候都很認真。這玉蘭花簪她前不久才讓赤烏送過去,聽聞禾心影很喜歡,當時就戴在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