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沈宅一片沉寂。

二樓的主人臥室里，沈夫人在衣帽間里收拾細(xì)軟，她平常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收進(jìn)兩個大箱子里......

沈自山在外頭吸煙，煙缸里盛了十來個煙蒂。

沈夫人將行李拖出來。

她問自己的丈夫：“自山，你跟不跟我走？你若是跟我走，我們?nèi)允嵌鲪鄯蚱?.....你若留下，我亦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們夫妻的緣分就到此為止。”

她聲音壓抑：“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

她敬愛沈老，真心等他如父。

但命運(yùn)跟她開了玩笑。

她從未想過，那個睿智的長者竟會愚昧至此，他竟然因?yàn)榕聯(lián)p傷身體而不肯救治自己的親孫子，而選擇讓他等死。

沈自山兀自抽煙，實(shí)難決擇。

沈夫人并不勉強(qiáng)他，她喚來傭人：“林媽，把我的行李放到車上。”

林媽大吃一驚：“太太，您要去哪？”

沈夫人手中有產(chǎn)業(yè)，再說她的娘家也十分體面，她不愁沒有地方去：“先住酒店，再做打算。”

林媽心里杵得慌，正要提行李。

門口，響起沈老的聲音：“打算去哪？這個家你是不打算要了？”

沈夫人一驚。

隨即，她便苦笑：“這里還能稱之為家嗎？每個人心里想什么我都不清楚，老爺子愚昧怕死，辭書在外面養(yǎng)女人、靜婉也沒有了女人矜持......這個家早就四分五裂了。”

沈夫人說完，便要離開。

但是才走兩步，就被外面幾個黑衣男人給堵了回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沈老：“你不讓我走？”

沈老待她，總歸有些感情，不舍得她走。

再者，沈家不能有丑聞。

沈老的語氣淡淡：“你走了辭書怎么辦？沈曦怎么辦？還有自山......難道你待他們都沒有一絲感情了么？”

但沈夫人心意已決，執(zhí)意要離開。

夜色瀾靜，

沈老的神情難看極了，他看著疼愛的兒媳、嗓音嘶啞：“既如此，那你就留在房間里閉門思過吧！外面、家里的事情都交給靜婉來辦。”

沈自山起身：“爸！”

沈老冷冷一笑：“不要叫我爸，老婆都管不好！”

他在夜色里離開。

初冬夜里，下起了薄霧，讓天地間所有都籠上一層淡淡的朦朧、讓人看不真切。

書房里，徐秘書給他沏了一盞茶水。

茶水放到桌上，

徐秘書殷勤開口：“忙了半天，您喝一盞茶潤潤。事情是有些緊急，但是一件一件總是能解決的。”

沈老并未喝茶，

他抬眼看著徐秘書，看得徐秘書心頭一驚，他跟著沈老多年太清楚這眼神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