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偏著腦袋順口就溜出了那背了不知道幾百遍的翠玉錄拉丁文。

    白衣男人聽后頓了一會兒，瞳眸看向手中酒碟里的燭光搖曳，輕聲說，「太一…我們都在追逐太一，祈求太一的真理與愛，我們渴望了解太一，回到太一，因為那是概念上絕對超然的‘神，，那是煉金術(shù)中唯一可以直指‘大主題，的終極。」

    「別謎語人，直接說，太一是個啥。」路明非順口就槽。

    「源。太一是源。」白衣男人說，「世界萬物由太一生，包括無垠宇宙，歲月長史如洪河灌流，漫無邊際，但事物有頭必有尾。我們生在群星的河流中掙扎、溺亡，無法窺之全貌，長于石星受物種與時代的限制無法遨游真理群星，無法究盡宏觀之道，那就由煉金術(shù)深入微觀之理，得知萬物終有起、有落，起與落的循環(huán)節(jié)點，亦或者說整個起與落的閉環(huán)，就是太一，煉金術(shù)也是窮盡微觀之理，理解、掌控太一的求知術(shù)。」

    對于四大君主中對于煉金最有權(quán)威，被稱為煉金鼻祖的青銅與火之王諾頓殿下的講課，估計外面的那些教授和真正的老化石們都愿意拔掉維生艙的輸氧管求換一個蒲團求道的位置，但現(xiàn)在邊喝酒邊聽課的路明非對于這些終極的知識只有三個字評價：

    〝聽不懂。」

    「生與死。」白衣男人瞥了這個家伙一眼，似乎早知道他無法理解自己長抒的對煉金的核心見解，直接把最簡單質(zhì)樸的概論丟了過去，起源于終結(jié)對于人類來說概念太過宏大，生與死的小概念剛好。」

    路明非CPU有點超頻過熱的腦袋瓜子嗡嗡轉(zhuǎn)了一會兒，然后長噢一聲，「我好像聽正統(tǒng)那邊說過，那什么小天地，尼伯龍根里面的東西都是‘死，的，那玩意兒是不是就是煉金術(shù)的產(chǎn)物？搞了半天原來是煉金術(shù)，我還以為那東西是什么龍類自帶的‘領(lǐng)域，那種酷炫的東西呢。」

    對于路明非的吐槽，白衣男人是一句都不接，回答完路明非還算正經(jīng)的提問后就沉默地喝自己的酒了。

    路明非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卡塞爾學院里的大小事情，也說到了最近吊詭又狗屎的境遇。

    他說自己入學一年來書沒讀多少，出生入死的活兒倒是一個接一個地被人往身上丟，干到現(xiàn)在都沒捅出什么大簍子，這雖然說不上是百戰(zhàn)老將，但說是勞苦功高，吃草擠血的好牛馬總說得過去吧？但結(jié)果呢？一出事情校董會就下黑手把自己給綁票了，丟在不知道藏哪兒的動物園里被展覽。

    說到這里他還順帶多問了一句說老唐你知道大地與山之王嗎？我們好像跟它撞了個照面，林年跟他過了兩手把師兄的愛刀給玩兒斷了，看起來是條狠龍，但像你們這樣的龍王也會玩陰的偷襲嗎？還神神鬼鬼藏頭露面的，我們見了它一次后居然全都記不得它長什么樣子了，這算什么，社恐害羞嗎？哈哈哈！

    路明非邊灌酒邊瞎說著有的沒的，諾頓殿下已經(jīng)掛掉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不算通敵了，他睡覺做夢說點胡話總不至于被追責吧？調(diào)查團手再長也長不到這兒來！

    但他沒注意到，他說的有關(guān)大地與山之王的事越多，面前白衣男人的眼神和姿態(tài)就越發(fā)改變了，直到最后他再偶然抬頭看過去時，發(fā)現(xiàn)對方那雙火紅的瞳眸不知何時直直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