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側(cè)著頭看著我說，“不要一副天塌了的樣子，我還沒有死。”

    我回過神來問他怎么回事。

    “咎由自取。”我哥說，“也是求仁得仁。”

    我不明白，他沉默了片刻后，告訴我這些傷勢是他在上一次任務里，不顧長官和隊友的阻攔，執(zhí)意一個人深陷進了一堆死侍庫中得來的惡果，完全是他自己的錯，怨不得任何人。

    我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瘋了嗎？

    他說他沒瘋，相反，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必須這么做。

    然后他告訴了我一個天大的秘密。

    “如果我不這么做，下一任的‘月’馬上就會是我。”

    我承認我腦袋短路了那么一段時間，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而我哥也是輕聲告訴我他的動機和意圖。

    他告訴我，作為李家最優(yōu)秀的嫡長子，沒有成為統(tǒng)率的才能，自然成為“月”是最合適的人選，從我哥他出生開始，就是按著成為“月”的方向去培養(yǎng)的，所以他從小就是院子里的孩子王，無論是誰都打不過他，他始終是同齡人里最優(yōu)秀的一個，是榜樣，是精神領(lǐng)袖，這一切都是為了到合適的時候，由他來繼承“月”這個名號。

    我當時就冷靜地進行分析，然后否決了這個說法，說不可能，你和我一樣二十三四歲，都是老東西了，人家“月”是吃年輕飯的，你怎么可能會被選中成為“月”的繼承人？

    他淡笑著說，看來李牧月的確告訴了我一些東西，但也沒有告訴我太多，這是好事。

    “月”并不是只能活到二、三十四歲，而是作為“月”，你本身的心臟只能承受那顆“圣意”四到五年，時間一到，“圣意”的負荷會超過你自己心臟的上限，你的心臟會逐漸衰竭，然后死去，至時“圣意”會同化你讓你成為它復活的容具，宗族自然會將它帶離你的軀體。

    我呆呆地說，宗族拿走心臟之后呢？

    我問了一個蠢問題，我哥只是安靜地看著我。

    我又問，為什么下一代“月”會是你？

    我哥說，因為他足夠優(yōu)秀，足夠強，他是李元德的長子，即使年齡超過二十，一旦成為“月”，即使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兩年的時間，他也能給宗族帶來巨大的利益，能讓海外的敵人們畏懼，讓那些露出獠牙的野獸考慮冒犯宗族的得失。

    我逐漸明白了，“月”真正的核心其實一直都是那顆“圣意”，那顆尊貴古龍的心臟，作為載體的“月”不過是替代品，活四到五年，還是活一到兩年，甚至半年幾個月，都無所謂，只要他們的任務完成，宗族有了更好的下一任繼承者，“月”隨時都會活躍在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