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麟小心翼翼道：“教主，他們比百年前的生活，其實已經好了不知多少。”

    秦牧搖了搖頭，道：“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們繼續(xù)走，到前面看看。”

    他來到鄉(xiāng)下村莊，這里更顯破敗，秦牧沒有停留太長時間，直接詢問村里的小學在哪里。

    “已經倒閉十多年了。”有人帶著他來到鄉(xiāng)間小學的廢墟上。

    秦牧帶著龍麒麟一路走下去，在鄉(xiāng)野間穿梭，頭頂是光鮮亮麗的神城，繁華至極，下方是破敗的鄉(xiāng)鎮(zhèn)，只剩下老幼。

    他走過延康許多城市和鄉(xiāng)村，眉頭沒有舒展過。

    夜色漸深，秦牧停下腳步，龍麒麟帶著自己家的小家伙們搭建篝火，眾人坐在火邊。

    龍麒麟道：“教主，這其實是難免的事情，神城發(fā)展，必定會吸引來青壯，青壯在神城中有活路，可以出力，可以求學，可以有更大的發(fā)展機會。但是神城并不需要老年人和小孩，因此老幼只能留在鄉(xiāng)村。這是公道，并非是公平。”

    秦牧點頭道：“我明白。道理還是我教給你的。”

    龍麒麟舒了口氣，笑道：“教主既然明白這個道理，應該知道，延康發(fā)展得越快，便越會產生不同的階層，有些人靠自己的本事，自己的天分，賺了很多錢，飛黃騰達，身居顯位。有些人因為落后了一步，但也可以風生水起，不愁衣食住行。還有些人，因為沒能成為神通者，只能留在鄉(xiāng)下。延康，學以致用，唯才是舉，知行合一，有用之人方能有成就，不正是教主的理想嗎？”

    秦牧點頭：“我也明白。這些道理也是我教給你的。”

    “那么教主為何愁眉不展？”

    龍麒麟不解道：“延康這百余年發(fā)展，都是依循你的理念，依循圣人之道百姓自用。為何教主還會心中有憂慮？”

    秦牧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一切都可以按照公道運行，惟獨教育不可。”

    龍麒麟怔了怔，道：“延康教育，并無區(qū)別，無論是貧賤之家還是富貴之家，能夠學到的神通絕學，都是最好的神通絕學，延康并無藏私。這不是公道？”

    秦牧給篝火添了把柴，火焰照耀著他的臉龐，晦明晦暗：“人的資質有高下之分，悟性有云泥之別，性情也有不同，成長起來之后，成就不同，階層不同，這是正確的，理當如此。但教育不可有階層。”

    “父母愚鈍，淪為窮苦人，但孩子未必愚鈍。倘若孩子天資卓絕，卻生于清貧之家，因為家境貧寒而不能受到好的教育，而浪費了才智泯為眾人，這就是最大的不公。他因為家境貧寒而泯為眾人，是公平，但不是公道！”

    “眼下延康一切都好，但在教育上并不公道。教育分化，長此以往，貧者愈貧，永無翻身可能，這才是令我毛骨悚然之處。延康變法向這方面走，并非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