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內(nèi)，是一座金色大廳，正中央出背靠一副十二折的巨大屏風(fēng)，以白玉圍欄修著一座演舞臺，左右各有一架木梯通往二樓。

    平日里客似云來，熱鬧非凡的水暖閣，今日卻是冷冷清清，連人影都瞧不見幾個，只有一名身著紫色錦緞的中年女子，正在低聲訓(xùn)斥幾個雜役，令他們不得多嘴，與外人說道水暖閣的事情。

    眼見白霄天兩人進(jìn)來，那女子立馬斂去愁容，迎了上來，沖著他們欠了欠身。

    沈落稍一打量，見其姿容上佳，身段玲瓏，眼角處卻可減脂粉也藏不住的細(xì)紋，再一看期儀態(tài)舉止，便知其應(yīng)該是此處的老媽子。

    “大公子，您可算是來了。”中年女子找到了主心骨，一邊說著，一邊扯下腰間手絹擦著眼角。

    “馮媽，尸首在那里？”白霄天直接問道。

    “在后院水岸，沒讓抬進(jìn)屋，官府仵作已經(jīng)查驗過離開了，這會兒白水道長正在那邊。”馮媽不敢多言，簡言說道。

    白霄天一聲不吭，抬步往屏風(fēng)后走去。

    沈落便也跟著繞過屏風(fēng)，從后面一座券門走了出去。

    水暖閣臨著秦淮河而建，后院便是一座小型的枕水碼頭，往日里也有花船停泊，供恩客攜清琯女眷泛舟河上。

    而眼下，河邊就只一具身著員外服飾的肥胖男子尸身，靜靜躺在閣樓的陰影中，旁邊還站著一名顴骨高凸，臉頰稍有內(nèi)陷，身著灰白道袍的削瘦老者。

    距離這邊不遠(yuǎn)處的河面上，橫跨著一座三孔石拱橋，橋身中段的護(hù)欄下，鐫刻著“鎮(zhèn)淮橋”三個大字。

    橋頭一側(cè)佇立著的一座形似獨(dú)角犀牛的鎮(zhèn)河水獸，底下嵌有石座，整體不過一人來高，歷經(jīng)歲月洗禮，底下生滿青苔，到處都是斑駁痕跡。

    圍著水獸，連帶整座橋上，都站了不少城中百姓，一個個臉上掛著既好奇又恐懼，即厭惡又有些莫名興奮的神情，對著這邊指指點(diǎn)點(diǎn)，竊竊私語。

    沈落打量了一下那男子尸身，見其渾身早已泡得浮腫異常，露出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青白之色，死相雖看著頗為平靜，可他總覺得其身上透著股子邪氣。

    “見過真人。”白霄天走到近前，向那削瘦老道，恭敬行了一禮。

    沈落便也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