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醫官說過張氏的病情若是能熬過冬季,那么還有半年的時光。 張氏看了一眼兒媳婦楊氏,“你要照看他。” 孩子們站在邊上,張氏目光慈祥一一看過去,最后還是看向了秦沙,“我最擔心的是李義府……大郎,答應我,一輩子都要遠離他。” 張氏嘆息一聲,咽喉里傳來響動。 張氏握住兒子的手,“我早該走了……神靈怪罪了……可我不忍丟下你一人在世間……大郎,要……要好生……好生活著。” “阿娘。” 張氏最后看了他一眼,帶著無限眷念緩緩閉上眼睛。 秦沙柔聲呼喚。 接著又是一滴,從此再沒有停過。 秦沙告假。 他最近的日子并不好過。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下衙回到家中,李律說道:“秦沙的母親據聞瘦如麻桿,只是掛念著他苦熬著,哎!可憐天下父母。對了,秦沙托我向阿耶道謝……若非這筆奠儀,秦母的喪事就有些簡薄了。” “是。”李律笑道:“秦沙想來也可憐,若是沒有阿耶幫襯,怕是早就沒落了。” “幫襯……” 失去了帝王的看重后,他覺著朝中官員都在看自己的笑話,更有人在蠢蠢欲動。 “何事麻煩?”李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