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黑出了屋，才發現外面居然在飄小雨，現在回頭也來不及了，她干脆護著腦袋順著小路朝著伙食堂的方向一路小跑。

一直跑到伙食堂門外，敲響了房門：“一味，一味，你睡了嗎？”

“嗯？若曦？你等我一下。”

鮑一味明顯在困覺，可眼下于若曦也顧不得吵醒了他，焦急等待著。

里面響起一陣西索之聲，不多時，屋里的燈亮起，腳步聲傳來鮑一味打開了門。

“我的大小姐啊，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呵欠——”

鮑一味不停地打著呵欠，睡眼迷蒙：“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也不要我睡啊？我明兒早上四點就得起床準備早飯呢。倒底有啥事非得這個時候過來......”

“睡什么睡，趕緊醒一醒。上次我托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于若曦閃身進屋。

鮑一味就住在伙食堂后面的小屋中，眼下伙食堂里一個人都沒有，凳子都悉數收在桌子上面。

她隨意拿了條凳子坐下，盯著鮑一味回答。

“什么事？”

鮑一味睡眼惺忪，突然又想到什么，瞌睡蟲瞬間不翼而飛：“你說的，可是......？”

他突然朝外面看了看，一把將于若曦拉到廚房里面。

“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是出什么事了？”

“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過來問問。你那邊到底有沒有辦法？如果不好下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于若曦轉身要走，卻被對方攔住了。

“你別急啊。不就是找你那位好大伯的茬嗎，我幾時說過不幫你來著？放心，那件事我早就安排下去了。那邊傳來消息，說對方的手并不干凈。只是他們遲遲沒有拿到關鍵性的證據，眼下無從下手啊！”

鮑一味也很為難，這種事真不是他想快就能快的。

“算了......”

于若曦很失望。

“一味幫我告訴他們一聲，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她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噯，你等等！”

鮑一味趕忙追上來：“什么叫算了？難道，你想要放棄了？”

“不是。只是現在來不及了。”

“什么來不及？噯，你怎么走了？若曦，若曦！......”

鮑一味在身后喊了幾聲，于若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確實來不及了，就算現在找到證據，丁浩然有余成波保駕護航，就連法律都制裁不了他。

難道，就真的看著那人面獸心的東西逍遙法外？

于若曦靜靜矗立在細雨中，良久默然無語。

等她回到家時，葉建斌已經洗了澡，正擦拭著一頭濕發回來。廠里的宿舍和其它地方的宿舍一樣，沒有獨立的衛生間。洗澡得燒了熱水后，擰到一旁的公廁去洗。

她的落寞和沉寂，都悉數落到葉建斌眼里。

他默默牽起于若曦的手：“別想太多。咱們盡人事，安天命。那些惡人即便這次能逃脫法律的制裁，也逃不過老天爺的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咱們等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