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煜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襯衫領(lǐng)口散著，一向在任何場合都矜貴得體的他，此刻難得露出幾分不修邊幅的模樣。

    “嗯。”男人的嗓音帶著疲憊的沙啞，問她，“怎么不去里面睡？”

    “我在等你。”

    唐知芝剛睡醒的嗓音帶著黏糊的尾音，“醫(yī)院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季廷煜脫下西服外套，隨手扔在一邊，聲音不自覺地微哽，“人走了。”

    唐知芝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在意識到他的意思時，她不禁瞪大眼睛看他，“不是很快送去醫(yī)院了嗎？”

    季廷煜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壓抑的情緒，他眼底泛著猩紅。

    “送去的路上就不行了，但是目前還沒對外公布。”

    季廷煜雙手攥拳，指骨突出，泛起了青白色。

    “就別讓我知道是誰……”

    唐知芝看著他眼底的痛意，又想到自己之前經(jīng)歷的喪失親人的沉痛，不禁為之動容。

    她貼著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很難受，發(fā)泄出來也是好的，不管以什么方式，別憋著。”

    季廷煜偏頭看她，“你當(dāng)時也是這么痛嗎？”

    失去了愛她的哥哥，一夕間家破人亡，確實沒什么比這個更痛的。

    她輕輕點了點頭，“是，很痛。”

    季廷煜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劃過她的臉龐，眼底帶著濃濃的心疼。

    她紅唇輕勾，嘴角揚起一抹笑，拉下他的手，輕聲道，“可是我還是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