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做了什么
我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他擁我入懷無奈嘆息,“爹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他顫抖地從懷里小心翼翼掏出一盒胭脂,胭脂包裹在層層手帕里,“爹爹從嶺南給你帶回來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我點頭。
當晚,他便解了我的禁足,爹爹走后,我從床上爬起來,翻墻溜出門,深夜去了一趟鏢局,找到我最要好的朋友,花重金買下最厲害的武鏢替我辦幾件事。
隨后回到家,安分守己。寧府再來人邀約我的時候,我總當著我爹爹的面拒絕,甚至寫了封“斷交信”寄給寧乾洲,自此,他再沒約過我。
爹爹對我的態度很滿意,開始有意無意跟我提及那個叫靳安的男人。在爹爹口中,那個男人年少有為,樣貌英俊倜儻,是個愛國的大英雄。
若不是活了兩輩子,我差點就信了。
爹爹原本要帶我去嶺南一趟,誰知去嶺南的路被軍隊截斷,時局突發動蕩,報童滿大街吆喝賣報,靳安聯合兩大軍閥突然對寧乾洲的晉北軍發動偷襲,大街小巷難民愈發常見。
行程便這么耽擱了。
爹爹時常焦慮地背著手,在家里走來走去。每日報童一來,他就匆匆跑出去了解最新戰況。
“前陣子,算命的瞎子給老爺看了一卦,說老爺最近有一劫。”嬸娘磕著瓜子,八卦道:“我們都不信,老爺信得很,日夜求神拜佛。今兒個又把那算命的人請到府上了。”
“好幾次守夜,我看見老爺都沒睡。”雀兒說。
我坐在秋千上算日子,遠遠看著我爹爹坐立難安,那算命瞎子不曉得跟我爹爹說了什么,爹爹遙遙看了我一眼,隨后給算命瞎子長磕一頭。
那瞎子拜別,經過花園離開時,忽然止步。
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剜我,似是有話對我說。
我遣散了身邊人,關切道:“先生,但說無妨。”
那瞎子說,“施老爺有一劫,恐難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