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時日無多
心口陣陣絞痛,吃不下飯。許是昨夜里提及爹爹的話題,心如刀割。又熬了大夜,身體有些乏力。
適逢張醫生來看我,瞧我臉色發白,唇瓣發紫。他臉色大變,急忙去拿醫用箱里的聽診器,給我做基礎檢查。
我說,“寧乾洲找您問話了嗎?”
張醫生不言語。
氣氛莫名壓抑凝重,張醫生慎重扶起我,讓我在床上躺平。他掀起我棉衣,隔著薄衫檢查。通過他一系列操作,我心頭隱隱不安,緊張盯著張醫生的臉。
上次住院,我萬念俱灰,全然不管他們是如何治療我的。掛針的藥袋子上的標簽也被撕掉了,他們不讓我知道打的什么針,用的什么藥。
此刻,通過張醫生緊鎖的眉頭,以及他一系列與創傷無關的檢查,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出問題了。
若只是皮肉傷,他不會這樣凝重嚴肅。張醫生是一個非常有職業修養的好人,他對待患者永遠善言善語寬慰,只有遇到無法治愈的重大疾病,他才會眉頭緊鎖。
此刻,他表情凝重得像是我得了不治之癥。
張醫生從一個沒有標簽的白瓶子里倒了幾枚藥片喂我吃掉,讓我喝了口水。
不多時,心臟的絞痛感輕微許多。
我說,“心口疼,不是傷口引起的,對嗎?”
張醫生凝重的神情散去,溫言寬慰,“多休息,不能情緒激動,忌劇烈運動,飲食上以清淡為主,好好養。”
說完,他眼里掩著無望的沉痛,繼續檢查我的皮外傷口,做了簡單的清潔消炎上藥。昨夜我被大風刮起,掀過樹杈墻面時,留下很多擦傷,粗糙的刀傷縱穿其中,像是被樹枝戳的,也像是被什么東西劃過。
就算他去跟寧乾洲匯報我是刀傷,寧乾洲遲遲沒來拿人,說明他在裝糊涂。
難道真像靳安說的,寧乾洲在陪我演戲?
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