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在等什么
寧賢風把拏云和星野抱進懷里,大笑,“嫂子,你這是哪兒逃荒回來的。”我將果蔬放在桌子上,“你管不著。”隨后看向?qū)幥蓿拔易龅搅耍恋厥樟耍卜至恕!?/br>“然后呢。”“然后就少了幾個可憐的村民呀,至少那個村的村民不會被欺負了。”我翻找最新幾期的報紙,翻看嶺南動態(tài)。果然啊,靳安那篇土改思想的文章一經(jīng)發(fā)表,反響巨大,民眾熱情高漲。這關乎廣大底層群體的利益,他們擁護這樣的舉措,擁護這樣的新力量。也擁護靳安。但我曉得了,這件事想要做成,有多難。太難太難了。寧乾洲就是知道難,料定了我們做不到,所以他有恃無恐。讓我碰得頭破血流,曉得諸事不易。寧乾洲說,“平京的土改交給你,你去做。有償征收財政預算資金緊張,沒多少預算給你……”不等他說完,我就想起自己花的天價購買的那片土地,肉疼死了!我立時反駁,“沒錢你收什么收!誰愿意把地給你,做夢呢!”寧乾洲眉梢微揚,“是嗎。那怎么辦呢。”“你去無償強制征收。”我說,“誰不聽話,打死得了!當眾槍斃幾個惡貫滿盈的大地主,震懾震懾他們!全不聽話,反抗一個,打死一個。全打死!”我說的氣話。著實覺得自己花的那筆錢太多了……心疼。寧賢風等人忍著笑,他們似乎都懂得這個道理,看我笑話似的,最終寧賢風笑著說,“那不得亂套啊,大亂了不是。”我沒吭聲,氣餒極了。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思想也對。做起來,可太難了。眾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以后,寧乾洲說,“過來。”我忍著氣走上前,忽然聞到很濃烈的藥味兒,他換藥了?我看了他一眼。他不露痕跡,“三方會談,有效果嗎。”我沒吭聲。“你收的那塊地,好收嗎。”“好收呀。”我強撐面子,“特別好收,我把大道理一講,對方就積極配合。”寧乾洲深邃莫測的眼眸里浮現(xiàn)一絲濃郁笑意,“那你臉上的傷哪兒來的。”“我摔……”話沒說完。“被一個嬸子打的。”拏云搶話,“她揪住媽媽的頭發(fā)打……”我趕緊捂住拏云的嘴巴,面紅耳赤,“別聽小孩子胡說,是我揪住她頭發(fā)打。”寧乾洲笑了聲,“真厲害啊。”他語調(diào)上揚,透著嘲弄的不明侃意,逗小孩兒似的。我總覺得這些大佬對于制度健全與否,他們心知肚明,包括寧賢風。他們都能一眼看到底,還能嘲笑參與變革的人。似乎輕蔑且傲慢地認為,我做不到。嶺南做不到。畢竟他們永遠是既得利益者,腳下踐踏著無數(shù)尸骨,鎮(zhèn)壓著無數(shù)一無所有的人,只要這些人永遠翻不了身,他們的利益永遠不會受到威脅。所以寧賢風才能用那種嘲笑的語氣跟我說話。我看了眼寧乾洲,他正在看我,“想要什么儀式感。”我怔了一下,意識到他問我龍燈節(jié)。龍燈節(jié)沒幾天了。我沒回答,因為什么都不想要。沉默一會兒,我說,“我不缺錢,不缺愛,什么都不缺。”他說,“我能給你什么。”“你什么都給不了我,我想要的,你做不到。”我說,“你做到的,我不想要。”“那我就隨便了。”他隨手翻過日歷,拿黑色手帕擋唇咳嗽起來,似乎在確認什么,說,“那就往后再推遲一個月。”我凝神,還推遲?再過一個月就入冬了!他在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