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嬌不想再提。

她勸說奶奶跟自己走，奶奶卻堅持留下，“嬌嬌，你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容易，奶奶不能成為你的累贅，奶奶在顧家挺好的，管吃管住，你放心吧。”

“可是奶奶，他們根本就不把咱們當一家人。”

“嬌嬌！我畢竟，是他親媽。”老太太垂眸，或許，她自己也知道這個說辭很縹緲。

但是……

老太太想起了沈慧慧的話。

嬌嬌一個女孩子，在外討生活，多么不容易，更何況，顧家的勢力那樣大，隨隨便便就能讓她失業，也不知道那個華安堂，到底能不能保護嬌嬌啊？

最終，顧嬌嬌也沒說服老太太。

……

客廳內，顧立昌立刻逮住機會跟陸時衍噓寒問暖，端茶送水。生怕把這位爺伺候的不好。顧欣兒則是滿臉怨恨，她逮住機會，立刻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阿，好燙……我的腿，嗚嗚……時衍，你能不能抱我去樓上換衣服，我的衣服被茶漬弄臟了。”

說話間，顧欣兒已經淚眼漣漣。

陸時衍眉頭緊蹙。

他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顧欣兒是為了救陸鳴，才受傷的，但，他也不想跟顧欣兒走的太近，陸時衍沉了聲，“家里沒有傭人嗎？顧總，你女兒再跟你求救。”

“時衍！你別忘了，我還沒嫁人呢，怎么能讓傭人抱著我，再說了。”顧欣兒咬著唇，臉色蒼白，“你不是在追姐姐么，你以后是要當我姐夫的，難道就對小姨子這么見死不救么？”

她在賭。

賭，顧嬌嬌在陸時衍心中的重要性。

好在，她賭贏了。

……

從顧家出來，顧嬌嬌心里悵然若失——哪怕自己長大了，有能力，能掙錢了，可還是有很多無法改變的事情，難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就這么難？

“嬌嬌！你怎么走了，爸爸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呢。”

顧立昌急匆匆追出來。

顧嬌嬌皺眉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那個……你別用這種目光看著爸爸，我好歹也是長輩呢。其實，爸爸這次是想讓你認祖歸宗，你畢竟是我女兒。回來吧，顧家始終是你的后盾，好嗎？”

回來……？

這個詞，從顧立昌嘴巴里說出來。

竟有些滑稽。

“爸爸？不必了，我現在已經年滿十八歲，不是需要靠著父母的時候了，更何況，我的母親早已長眠于地下，活著的，不過是顧欣兒的父親。”

現在才想起來盡父親的責任，是不是太晚了。

顧嬌嬌絲毫不給他面子，倒是讓顧立昌有些下不來臺，他冷了臉，“顧嬌嬌，我好歹是你親爹，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把你留下鄉下？”

“怪？我有資格么，顧總，顧先生，我這次來是為了探望奶奶，既然奶奶探望完了，我就先走了。”

顧嬌嬌說完，一道尖銳的聲音直接響起，“想走？顧嬌嬌，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了，以前若不是顧家寄錢回去，你能長這么大，想跟顧家撇清關系，就把之前養你的錢交還回來。顧家養你到十八歲，怎么說也有一百萬吧。還錢。”

一百萬？他們怎么有臉說？

顧嬌嬌都被氣笑了，她看著眼前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眼底都是失望。又是這樣，每次沈慧慧為難她，父親都默不作聲。

她的心，早已涼透了，“我現在沒錢。”

“那就寫欠條嘍，你跟我來，簽了欠條，你跟顧家就沒關系了，你放心，只要你出得起一百萬，之后你想將那個老東西帶走，我絕對不說二話。”

說完，沈慧慧拽起顧嬌嬌的胳膊就往樓上走。

顧嬌嬌被拽的踉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