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張氏親眼看到的，不過當(dāng)時沒多想，結(jié)果玉石盆景碎了一地，張氏就去詐了王氏一下，她做賊心虛，就全都說了出來，父親當(dāng)時也在，那玉石盆景是她自己說要賠給妹妹的，可不是父親問她要的。讓你去拿了，填進(jìn)了嫁妝里。結(jié)果你個蠢貨竟然還對父親說，王氏賢惠。母親當(dāng)時高興，還賞了王氏一柄玉如意。縱是這般，張氏和父親都沒說一聲，真真的給你臉了吧？”賈赦氣得漲紅了臉。又抬手要打，因?yàn)樗X得這女人真的又蠢又壞。

    “老大！”歐萌萌無語了，拿拐按住了他，“剛我打老二，就是說，啥時候男人也不能打老婆。對你呢，我要說，啥時候，也別打女人。”

    “她該打。”賈赦真的沒這想法，不許打女人？難不成下女也不能打，賈赦覺得老太太是不是被氣糊涂了。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大伯子打弟媳婦，你以為你挺有理的？”歐萌萌抿著嘴，想想也覺得郁悶了，低頭看著王夫人，“你是寶玉和元春的母親，是這府里的當(dāng)家太太，這些小事，我還真的不能把你怎么著。算了，以后，這家還是讓璉哥兒媳婦來管吧。我給你十天時間，該平的，該補(bǔ)的，自己看著辦。”

    “老太太！”王夫人瞪大眼睛，就想撲過去了。

    賈政雖說傻，但聽到這兒，心沉了一下，抬頭看著母親。

    “當(dāng)初讓你們管家，說白了，就是老大的先老太太的私房。國公爺去世時，老大是長子，自有一份私房給他。我想你們管家，吃公攢私，好歹趁我活著時，好好經(jīng)營，應(yīng)該能也攢點(diǎn)家當(dāng)。不過今天看看，我拿不準(zhǔn)。老大，老二，你們信我不？”歐萌萌想想抿起了嘴，看著兩個蠢貨中年男。

    “這些年，我不是沒說什么嗎？”賈赦不情不愿的說道。

    “你是怕我靠你忤逆，回頭把你身上的爵位轉(zhuǎn)給老二。”歐萌萌給他一個白眼，轉(zhuǎn)向賈政，“你呢，其實(shí)這些年，心里也怨吧？明明大家都說，你比大哥爭氣，可是因?yàn)樗抢洗螅裁春檬露荚谒砩希退阕屇阕≡谶@榮禧堂，其實(shí)你也不敢住正堂，這些年，日子只怕也覺得很憋屈吧？”

    “兒子不敢。”賈政伏地。

    “所以我才說了，我這是家里最大的蠢貨。我以為是一碗水在端平，但沒想到，兩頭都沒落好，現(xiàn)在，我們重整旗鼓，你們倆是沒指望了，但璉兒，寶玉，環(huán)兒，琮兒得重新立起來，三春也得重新教，不能再讓王氏把他們養(yǎng)廢了。真的等我死了，榮府還能剩下什么？”歐萌萌有點(diǎn)迷蒙了，她撐著拐，感覺上，說這話的不是自己，而是賈母一般。

    “老太太！”賈赦和賈政一下子伏倒在地。

    “我說真的，當(dāng)初想一碗水端平，至少我死前，老二一家能自己活下來。現(xiàn)在看，王氏蠢成這樣，只怕這些年，榮府沒了，她自己也剩不下什么，所以我要重整旗鼓，你和老二都得活下去，孩子們得活下去。”歐萌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她這會子說的就是自己的真心話了。

    看王氏那蠢樣子，真給她金山，她也只會蠢得搬到自己私庫里，然后等著被耗子偷空。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也是記得有人跟她說過，賈家抄家時，其實(shí)已經(jīng)內(nèi)囊已盡了，根本沒銀子了。這些除了這一家子，沒個能撐得起來的主子外，重要的是，當(dāng)家主事的婦人們，一個比一個蠢。

    “那是王氏蠢，當(dāng)初…”賈赦忙說道。

    “張氏管家還將就，但人家是老世家出身，瞧我們這些泥腿子不上，所以我與她互相的看不上眼。不過張氏在時，你還有點(diǎn)人樣，所以老大，這事，當(dāng)娘的對你不住。”

    歐萌萌雖說對紅樓夢的原著是不熟的，但是她下午倒是掌握了翻閱史氏的記憶的能力，賈母史氏真不是好東西，所以她剛才對賈政說，夢到老公爺說，賈家毀于她手。這不是代善說的，是她自己說的。她把史氏的記憶一看，她是賈赦也得從此放棄人生了，這娘當(dāng)?shù)锰^了。

    賈赦想到元妻，自己伏地默默的流起淚來。元妻和母親關(guān)系緊張，張氏在長子夭折，又勉力生下賈璉之后，也就油盡燈枯，他在妻子死后，就惡意的放縱，其實(shí)他想要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現(xiàn)在被老娘說起，他一下子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