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我，他說，薄顏，薄顏。

    我睜眼，卻看不清那人的臉。

    是誰，住在我過去的回憶里。

    “一切都會好起來，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那張模糊的臉，明明連五官都辨認(rèn)不出來，我卻覺得，那是個相當(dāng)溫柔的男人。

    溫柔地，死在我過去的歲月里。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對上的是蕭里的眼。

    蕭里沒說話，看見我醒來一臉恍惚，以為我被魘住了，伸手在我眼前上下晃了晃，我回神，嘴巴里有一個名字，卻在說出口的瞬間化為靜音。

    我……念不出夢中男人的名字。

    甚至連著那個夢的知覺都在慢慢褪去。

    我茫然地看著蕭里好一會，男人坐在我病床邊，還是那張英俊的臉，側(cè)著臉龐看著我，說出一句毫無意義地話，“醒了？”

    我頓時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蕭里說，“沒出事。”

    我一愣，這個沒出事指的是……

    “小孩兩周，b超都拍不到，還是個小黑點。”蕭里捏了捏眉心，“要不要全看你的心情，要是想打掉的話我給你預(yù)約。”

    他直白地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連一點給我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把痛苦的選擇統(tǒng)統(tǒng)推給了我一個人。

    我摸著我的肚子，覺得老天爺真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