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吵著你了？”慶娘將小絲瓜哄睡著，掀開簾子一角，探出半張臉，“孩子夜里鬧騰，我起夜次數(shù)會比較多，要是休息不好，明晚我去我娘那屋。”

    碧云本就是借住，哪里好意思讓主人家騰地方。

    “不用不用，本來就是我打擾。”

    屋外月明星稀，屋內一個已婚小婦人和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聊天話題自然而然往某些方面靠。

    慶娘壓低嗓音，問碧云年歲。

    得知對方已有十八。

    放在村里，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當上娘的一抓一大把，十八歲用老一輩的話說，都成老姑娘了。

    碧云睡在靠窗位置，窗柩是上下分開的。

    因著溫度還不算高，夜里蚊蟲少，上頭的窗戶用木棍抵著，此時飄來一陣微風，剛好吹動簾幕。

    布簾尾端輕掃在小絲瓜臉頰上，弄得它一陣癢，動了動短胖的胳膊要撓臉。

    好在慶娘動作更快些，怕傷著孩子細嫩的皮膚，輕輕吹了兩下。

    小絲瓜這才沒被吵醒。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子，就在月光下繼續(xù)少女和新婦間的私房話。

    慶娘今晚才知道，原來碧云曾經(jīng)是有一位未婚夫郎的。

    在她還沒被家人賣到魏府為奴之前，有個指腹為婚的對象。

    兩家原是鄰居，交情不錯，雙方夫人同時懷孕，便定下秦晉之好。

    可惜后來遇上戰(zhàn)亂，村子被悍匪肆虐掃蕩，一夜之間大變了樣。

    未婚夫一家在別的城鎮(zhèn)有相熟的親戚，前去投奔，碧云一家往上數(shù)五六代都是土生土長的鄉(xiāng)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