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婉冷哼一聲，雙手交握著，端著架子道：“還想瞞我是不是？今天我已經把若初叫回家問過這件事了，你們兩個的確是要離婚了。”

沈凌赫抿唇，沒有說話。

平日里那個殺伐果斷渾的他，也只有在自家奶奶面前才會說不出話。

她又抬手拿著拐杖敲敲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凌赫，你讓奶奶說你什么好！”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若初是個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好好相處，現在呢？居然離婚了！”

沈凌赫只是坐在辦公桌后，也不朝著老太太看了，目光緊盯面前的合同。

見他打定主意不回應的樣子，嚴青婉更是沒好氣：“我遲早被你氣死！”

沈凌赫動作一頓。

想到明若初，老人內心就泛起濃濃的不舍，也隨之哽咽。

“這三年來，若初哪點虧待你？哪點做的不對？她的付出我全都看在眼里，不管對內對外，都做的很好！誰來沈家做客不說我們家討了個好姑娘！奶奶勸你還是去找找她，看看這件事有沒有轉機......”

聽著奶奶對于明若初的肯定，沈凌赫只是垂眸不言。

軟抵抗當然是不行的，聽著老太太越來越生氣，沈凌赫只能開口：“奶奶。離婚這件事早就已經說定。”

事到如今，既然被奶奶發現，那也沒有必要再撒謊。

“我和那個女人本來就沒有感情，全是奶奶做主。婚后不咸不淡，走到這一步是必然的。”

他說著說著，也有幾分不耐煩了。

沈家二叔回來后，千方百計的給他找事，無非是想將他擠下去，而礙于目前的發展計劃以及鋪墊，沈凌赫不能太早出手。

看著自家孫子的模樣，嚴青婉頓了頓。

她也隱約知道，自己來找沈凌赫不能改變什么，因為已經試探過明若初的態度。

這會兒，便頹然道：“看你沒有簽字，我以為你心里也不想離。”

“你說說，我都沒幾年活頭了，你怎么又給我搞出這么一件大事！”

沈凌赫再次沉默。

嚴青婉瞪他一眼，“你這孩子是真的拎不清，這么大事不告訴我，還讓好好一個姑娘陪你做戲。這件事還是下人打掃房間，發現你們的離婚協議書，我才知道！這跟若初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在我面前也沒說你一句不是，處理得多體面！”

沈凌赫默不作聲許久，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以老太太對于明若初的偏袒程度，就算她說沈凌赫的壞話，老太太肯定也會照單全收，可她卻維護了他。

但是明若初在這件事上的表現，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為什么會這么做？是自己對她的判斷失誤了？

沈凌赫面色也愈發陰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懂這個結婚三年的妻子，他甚至隱隱有些好奇了。

嚴青婉也說累了，喝口茶，卻聽到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起。

沈凌赫原本兩根手指撐著太陽穴，猶豫一下才接通，電話那邊的聲音便響起來。

“沈總，蘇小姐找您。要讓她上去么？”

沈凌赫皺眉，一口回絕：“怎么處理，之前我說的很清楚。下次再問，自己去人事部辭職。”

電話那邊一陣道歉，隨后掛斷。

嚴青婉默默觀察，這會兒總算微微一笑，嘴上卻故意說：“怎么不讓她上來！”

這個蘇小姐，聽了都知道是蘇淺語！

上次在醫院，嚴青婉以為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沒想到這女人還賊心不死，一直纏著自己孫子。

好在沈凌赫似乎是聽進去了，這么直接回絕。

然而片刻后，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沈錚帶著蘇淺語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