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一向自傲，就算跟在楚螢身邊，也有屬于她的一份驕傲和肆意。

  她一直沒把楚螢當成什么絕世大神，而是把她當做朋友。

  以前她有所求，也都是嬌嗔幾句，耍賴幾句，就讓楚螢答應，理所當然的覺得楚螢會答應的，不答應也沒事。

  誰會和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生氣。

  可是這次不同，程鳶虔誠的像是在跪拜神佛一樣。

  楚螢不開口，她就一直跪著，也不抬頭，也不說話了。

  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楚螢和程鳶。

  直到楚螢緩緩開口，“這是索家計劃的一環。就算你不化為厲鬼，你的情緒也始終處于波動狀態，稍有不慎，就會化為厲鬼。”

  “而索家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刺激你。”

  她停頓了一下，“接下來，會有讓你更加難以接受的事情。”

  程鳶依然垂著頭，“我知道。但是，我沒有選擇。”

  程家小輩全都早逝，化為厲鬼。

  這已經是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還會有什么事情，比現在更痛苦呢？

  程鳶升騰起一股害怕，和濃烈的恨意。

  “我只想讓他們好好的。他們不能好好的活著，那就讓他們好好的死，好好的轉世。”

  “這是我目前唯一所求。”

  “其余的一切，我自己來承擔。”

  “這是我身為長輩，身為小姑，身為……始作俑者，唯一能做的。”

  旁邊站著的徐晉，眼神也露出了積分痛苦。

  始作俑者不是程鳶，是他。

  他也緩緩跪了下去，跪在了程鳶的旁邊，“我……”

  “你不行，只能是血親。”

  血親，必須是有血緣關系的血親。

  無論是前世，或者后世都不行。

  索家算的清楚，怎么可能會讓中間出現問題。

  徐晉神色更加痛苦，也更加憤怒了。

  程鳶此時卻緩緩抬頭，笑瞇瞇的看著楚螢，“螢螢，就算我身上被轉移了這些血債邪煞，你也有能力壓制住的，不是嗎？”

  “有你在，我不怕。”

  楚螢緊了緊自己的手，“你有這些血債，修行全毀了。日后，只能走鬼修一道了。”

  程鳶一笑，滿眼無所謂，“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么修行不修行的。我求得從來都是很小很普通的快樂。”

  很普通，于她而言，卻永遠不可得的快樂。

  元紹寅眼睛睜大，不敢置信，想要阻止，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聽到楚螢幽幽開口，“好，我同意。”

  程鳶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