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收回目光，伸手拿了個杯子重新倒了杯茶，淡淡道：“你這說鬼話的習慣什么時候改掉？我看你比我適合做鬼十三，這個名號應該給你才對。”

鐵算盤神色幽深起來。

陸晚也不廢話：“我的人是在黑市找到你聯系的，那你為什么出現在那里，在那兒又做什么，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了嗎？”

“......”鐵算盤沉默了好一會兒，揚笑道：“有些事就不用說了吧。咱倆都是道上的人，那點規矩還不明白啊。”

“這時候我不明白。”陸晚放下杯子，看向她直言：“我要你手里的風海棠。”

鐵算盤神色凝住。

風海棠就是此時的那層窗戶紙，一旦被戳破，很多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見她不說話，陸晚突然道：“我既然能找到你，當然也能知道，你今晚原本是要和人交易這個等。但你知道嗎，不光我知道，中情六處的人也知道了，就盯著你交易，人贓并獲抓你呢。”

鐵算盤臉色微變：“這不可能。”

“是不是的，我有必要說謊嗎？你冷靜下來，別那么慌張，一查不就知道了。”陸晚道。

鐵算盤身子登時繃直。

陸晚這時又道：“我本來大可以做只純粹的黃雀，不找你見面，就等中情六處的人得手后，我再暗中截獲。這樣誰也不知道我，我可以完美隱退，到時背鍋的是誰，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鐵算盤攥緊放在腿上的手。

“但是我沒有那么做，最終還是聯系了你見面。幫你躲過中情六處的人的同時，也和你開誠布公的談，我的誠意不夠嗎？”

陸晚屈指敲了敲桌子，最后道：“把風海棠給我，看在你跟我坦白了那么多的份上，我幫你擺平這事也脫身，也算是對得起你我認識的情分了。”

她看著鐵算盤，沒有再開口。

鐵算盤臉色幾經變化，閃過狐疑、糾結、掙扎和防備......

房間里寂靜下來，幾乎落針可聞。

良久，鐵算盤閉了閉眼，捂著腹部的手收緊，沒有了不正經的神色，沉聲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同樣，我不想告訴你，也是為你好。十三，我鐵算盤可不是只會對你玩假的那一套。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

她望著陸晚。

“這件事情真的很危險，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你不該牽扯進來。”

陸晚捏了捏指腹，好一會兒，只道：“說是朋友，就別廢話，按我說的做。”

鐵算盤微微錯愕。

須臾，卻是笑出聲。

“你真是和我印象里的一點沒變。”

“行吧，既然你這么誠心了，那我也就卻之不恭。”

她整理好思緒剛要說出口，卻突然房門被人推開，周一急匆匆走進來。

“主子，不好了，中情六處的人發現黑市交易是個空套子，往這邊查過來了！”

“什么？他們屬狗的，發現的那么快？！”鐵算盤罵道。

陸晚皺了皺眉，起身道：“別說這個了，這里不能待了。我們先走，等過了今晚，明天再找個機會見面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