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馬車停在了燕王府的后門，薄言歸偕同燕綰緩步進門。

不知道為何，進入這燕王府的一瞬間，燕綰忽然僵了一下，陡然頓住腳步不前。

薄言歸心頭一驚，“綰綰？”

“小姐？”惠娘心頭咯噔一聲。

燕綰徐徐回過神來，“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奇怪？”

好像有什么東西，從眼前飛過去，但又好似抓不住，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東西？

“奇怪什么？”薄言歸低聲詢問。

燕綰瞧著他，“我好像、好像來過這里？”

薄言歸抿唇不語。

這個送命題，景山可以回答：燕王府的一草一木，全部照著當年燕國的公主府修建。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燕綰進來的時候，才會覺得熟悉。

薄言歸當時建造這燕王府的時候，心里所想的便也是她，可多年來一直沒有她的蹤跡，所有的情緒都找不到發泄點，便將一腔情思全部寄托在燕王府。

說是燕王府，其實是她的公主府啊……

“走吧！”薄言歸沒有過多解釋，牽起她的手，緩步朝前走去，“既是覺得熟悉，那就說明是有緣分的，緣分這東西委實妙不可言。”

燕綰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那就，不多想了。

說不定，她是真的來過……

一路朝前走，一路都是熟悉的氣息，燕綰覺得又驚又喜，但又分外放松，這跟在宮里是完全兩碼事，入宮的那時候她滿心滿肺都是驚恐，說不上來的排斥與抗拒。

此番，倒是愜意。

“薄……王爺。”燕麟拱手揖禮。

宴設在花園里。

燕王府的后花園，縱然是夜里，亦是花燈璀璨，五彩斑斕的光芒傾瀉而出，照亮了整個園子，瞧著好生歡喜。

“沒想到這園子竟是這般好看？”燕綰環顧四周。

她看風景的時候，燕麟看她。

“綰夫人若是歡喜，可常來。”燕麟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這一走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橫豎本王回了燕國，這王府便徹底空置下來，沒人往來便算是荒廢了，怪可惜的。”

燕綰笑了笑，“多謝王爺盛情。”

“坐！”燕麟忙道。

待入座，茶盞先上，點心其后。

晚風習習，花燈搖曳。

斑駁的光亮傾瀉而下，合著今夜極好的月色，真是讓人心情舒爽，燕綰覺得，自己仿佛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這茶，竟是果茶，正和燕綰心意。

燕綰眉心微凝，沒想到這燕王竟是如此心細之人，提前打聽好了他們喜歡吃什么，喝什么？

“月色正好，酒香正濃，喝幾杯？”燕麟笑問。

燕綰自然不好先說話，轉頭望著薄言歸，她心知薄言歸是個十分克己之人，在宮宴上尚且滴酒不沾，眼下怕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