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指向那款最大的無人機：“這款就是您剛才親自駕駛的子彈頭A型，它主要用于戰役偵察、實時情報傳輸、中繼通訊、導彈中繼制導，甚至具備對地攻擊能力。”

    接著，他的手指滑向一個體型小巧、類似巡航導彈的無人機：“這款是專為陸軍和海軍陸戰隊設計的子彈頭B型，它能夠在簡易機場或滑行導軌上起飛，通過滑跑或降落傘降落，能夠對縱深達六百公里的目標進行偵察。”

    話音未落，他又指向一款機翼形狀獨特、如同倒扣剪刀的無人機：“這是子彈頭C型，它采用軌道拋射起飛，通過阻攔網或掛鉤式回收，特別適合小型吉普車、艦船甲板等空間有限的區域，續航時間長達十二小時，能夠對三百公里內的目標進行偵察和監視。”

    最后，李斯特的手指停留在一款形似小鳥的無人機上：“這款是我們即將完成開發的地面部隊戰術無人機，它擁有折疊機翼、電動馬達和輕便遙控裝置，可以手拋式起飛，對五十公里內的目標進行高清偵察，同時還能為炮兵提供校射引導和毀傷評估。”

    說完這些，李斯特翻過一頁圖冊，一張展示四款無人機通用設計的簡圖映入眼簾。他繼續解釋道：“各位應該能看到，我們的四款無人機機體都呈圓柱狀，動力系統置于尾部，以螺旋槳驅動，垂尾呈現倒V字布局。這是我們子彈頭系列無人機的最大特點——基礎設計的通用化。這種設計極大地降低了成本，再加上A型與B型、C型與D型兩組無人機在生產上的部分零部件可以通用，從源頭上確保了我們的無人機價格極具競爭力。”

    “能便宜多少？”邁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與同類機型相比，大約能便宜15%。如果加上配套的方艙和操控設備，差距能擴大到25%左右。”李斯特回答道。

    “這么多？”邁克顯得有些驚訝。

    李斯特合上圖冊，自信地點點頭：“沒錯，因為我們的A型、B型和C型無人機的操控站和衛星接收系統都是通用的，唯一的區別就在于衛星信號接收裝置的功率大小。這樣，我們H公司就可以通過一條生產線生產三個型號的操縱設備，成本自然就降下來了。道理很簡單，規模經濟嘛。”

    這番話讓包括邁克在內的所有軍官都眼前一亮。

    與此同時，方艙外的蘭登和邁克也終于停止了無謂的爭執。他們意識到，現在并不是內斗的時候，而是需要團結一致，共同應對眼前的挑戰。

    他們深知，通用公司雖然是個強大的靠山，但前提是你必須有價值。一旦你失去了價值，這座大山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拋棄。粒子加速航空系統公司雖然背靠通用公司，看似無所畏懼，但那也是因為它有能力研發無人機，并有可能贏得美軍的“先鋒”無人機項目，從而讓通用公司有機會涉足飛機制造領域。然而，一旦粒子公司競標失敗，通用公司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拋棄。

    這樣的例子在過去幾十年里屢見不鮮。不僅是通用公司，波音、麥道、洛克希德、諾斯羅普等巨頭都一樣。他們有一套看似漂亮的經濟學原理——優勝劣汰式的競爭可以保持美國的持續活力。但實際上，這只是巨頭們掠奪資源、排擠競爭對手的霸權行為。

    粒子公司就是在這種霸權下誕生的怪胎。它依靠通用公司而存在，但如果無法完成通用公司的既定目標，被拋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蘭登不想被拋棄，他希望通過通用公司實現自己的美國夢。而邁克更是如此，他貪財好色、唯利是圖，剛剛實現財務自由，還搭上了一個餐廳的女招待。他可不想就這么被人打入地獄。

    因此，兩人在短暫的失落和沮喪之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雖然我在航空器方面懂得不多，但我對美軍內部的情況卻了如指掌。”邁克整理著被蘭登抓皺的衣領，分析道，“就算H公司的子彈頭無人機再厲害、再先進，那又怎樣？那么大的家伙，沒有機場跑道能起飛嗎？空軍和海軍或許沒問題，因為他們有機場和航母。但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呢？‘先鋒’無人機項目可是要求四個軍種聯合作戰的，最好能夠做到四個軍種的聯合通用。蘭登先生，你是航空器方面的專家，你說說看，H公司的子彈頭無人機能做到這一點嗎？”

    蘭登雙臂環抱胸前，臉色陰沉，沒有說話，但心里卻暗暗贊同邁克的分析。子彈頭無人機的好壞暫且不論，但它的機體和翼展確實太大了，難以滿足“先鋒”無人機項目對四個軍種聯合通用的要求。這個項目最初是由陸軍發起的招標項目，旨在研發新一代戰術無人偵察機。后來隨著美軍聯合作戰體系的推進，其他三個軍種也加入進來，希望打造一款成本低廉、能夠融合諸軍種不同任務需求的戰術無人偵察機平臺。因此，雖然這個項目后來由陸軍移交給了國防部，并由空軍技術人員擔任測試主官，但陸軍在其中的話語權仍然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