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瑤睨了自己母后一眼，她知道是跟她開玩笑呢：“那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

江云嬈出了個主意，讓裴樂瑤單獨(dú)去會會拓跋野。

午后，裴樂瑤出宮，讓拓跋野在宮外等自己，有事情找他，拓跋野按時赴約。

風(fēng)吹碧湖漣漪起，兩岸枯黃地，風(fēng)蕭瑟清寒，吹得低沉，寒冷凍人。

拓跋野將披風(fēng)蓋在裴樂瑤的肩頭上：“說吧，瑤瑤。”

裴樂瑤跟拓跋野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她揪著地上的枯草虐待著，半晌才慢悠悠的開口：

“拓跋野，我父皇母后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當(dāng)拓跋野眼睛里的欣喜正在綻放時，裴樂瑤又道：“我父皇問，你幾時交出匈奴所有的兵權(quán)？”

拓跋野只是頓了頓，便認(rèn)真回道：

“匈奴的軍隊(duì)分為十方軍隊(duì)，掌控在匈奴十大貴族手里。

這十大貴族有一半是孤的親信，先交出一半，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后一半，孤會去要，若強(qiáng)行不移交兵權(quán)，開戰(zhàn)便是。”

他的話簡單純粹，正面回應(yīng)，沒有迂回。這邊是拓跋野的性子，直來直去。

裴樂瑤聽得明白，心底止不住的樂了一下，但她又哭喪著臉：

“你為了娶我，給了那樣重的聘禮，以后也不做單于了，將來又不甘心怎么辦？”

拓跋野牽著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間，唇角有些苦澀的勾了勾：

“昨日不孤注一擲，孤才會不甘心。瑤瑤，孤只有這些東西了。”

他的眼眶真的很深邃，瞇眼時看去，迷醉又深沉。

但是這一刻，裴樂瑤看見的，卻是赤裸裸的真誠與期盼。

她本是想試探他幾句，卻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干嘛還要試探拓跋野呢，他千里迢迢來，奉上自己的一切了，自己著實(shí)沒必要再試探下去了。

匈奴的大單于，已經(jīng)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來了。

“在我們匈奴，求娶心愛的姑娘都是這樣的，拿出自己所有的東西，就是自己的誠意。

孤的確只有這些東西了，倘若用這些來換跟你的一生一世，讓孤的人生從此不再是黑與白，孤也認(rèn)了。”

他實(shí)則是沒有辦法，只能沖動一次。跟他這些年來打仗是一樣的，往前沖，不回頭。

裴樂瑤吹著湖邊寒涼的風(fēng)，沉沉呼出一口氣：“要不我跟你私奔吧，這樣你就不用送出自己的國家了。”

拓跋野眼神灼熱幾分，寵溺的睨著她，隨即又笑了出來：

“那倒不必，這樣一做，會鬧得匈奴跟大周老死不相往來，慘的是匈千千萬萬的子民。

孤可以奉上帝國，但不奉上百姓的幸福。”

裴樂瑤兩眼瞪圓了幾分，這一刻，是她對拓跋野徹底臣服的一刻。

孤可以奉上帝國，但不奉上百姓的幸福。這句話，令拓跋野在她心中的形象又一次變得偉岸。

怪不得，父皇夸了他好幾次。

少女對單于的崇拜，寫在了滿是星光閃爍的眼睛里，亮如萬千星辰。

他吻了吻裴樂瑤的額頭：

“更不愿犧牲你與家人之間的幸福。孤要與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