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姬蘅殺了我爹，他活了下來?！?br/>
    姜梨并沒有因此而歡呼雀躍，殷之黎大約不知道，這件事昨夜里就被殷之情告訴了自己。而殷之黎也沒有在意，他只是繼續(xù)道：“父親死了，他交代我要做的事情我就必須做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姜二小姐？”

    “我明白?！苯婊卮?，“你要用我來圍殺姬蘅了?！?br/>
    殷之黎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握緊，他道：“我原本以為，只要我爹沒死，姬蘅先一步而死，就可以避免這種結(jié)局。雖然你也會因此恨我，但至少我不用在你面前親自殺了他，還要利用你。這對我來說，是最壞的選擇。不過現(xiàn)在看來，老天沒有站在我這一邊，我還是得走這條路，掙扎是無謂的，這就是你我的結(jié)局?！?br/>
    姜梨不說話，殷之黎此刻面上的表情，實在是很可怕了。沒有了他的柔軟，甚至過去的優(yōu)柔寡斷此刻也變成了善良。他的表情像是要去做一件很可怕的事，充滿了尖銳和決絕。

    “世人都說肅國公喜怒無常，精明狠辣，我想，也許他不會來救你。這樣一來，雖然不能殺了他是件遺憾的事，但能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既然我在姜二小姐的心中已經(jīng)是惡人了，最好他在姜二小姐心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這話十分賭氣，如果不去看他的神情，姜梨大約還會覺得幼稚的可笑，但可惜的是，如今的殷之黎已經(jīng)變得很偏執(zhí)，他固執(zhí)地認(rèn)為一切都是旁人的過錯，而他必須要非走這條路不可，誰也勸不動他。

    “你為什么非殺姬蘅不可呢？”姜梨道，“上一輩的恩怨已經(jīng)了結(jié)了。”

    “沒有了結(jié)！”殷之黎打斷了姜梨的話，他道：“我爹殺了他的爹娘，他又反過來殺我爹娘，為了給我爹報仇，我就必須殺了他。殷家和姬家注定是死仇，要么我死，要么他死，直到一方死絕，再無后人。我爹為何會留下禍患，就是因為當(dāng)初殺姬家人的時候，留下活口。這個錯誤，可不會犯在我身上。”

    姜梨冷眼看著殷之黎，她對殷之黎的最后一絲同情也煙消云散了。仇恨會蒙蔽人的雙眼，變成另一個人。而現(xiàn)在的殷之黎，已經(jīng)和過去的殷之黎全然不一樣。他一心想要殺死姬蘅，不管當(dāng)年是不是殷湛有錯在先，也不顧起兵之后，天下多少生靈涂炭。

    “你會后悔的?！苯娴?。

    “我只后悔沒有早些殺了他?！币笾韫笮?，他道：“還讓他得到了圣旨，得到了你！不過，”他又笑了，道：“只要他死了，你還是我的。”

    “但我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你。”

    “那你為什么愛上姬蘅？”殷之黎止住笑容，盯著她，步步緊逼，“他手上多少條人命，殺人如麻！只因為你喜歡他，所以他的罪孽就不是罪孽？只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在你眼中就是惡人？我和姬蘅最大的不一樣就是，他的爹沒有讓他背負(fù)罵名，而我生在殷家，就注定要為殷家犧牲！”

    “并不是?！苯胬淅涞目粗卮鸬溃骸凹м渴翘煜氯怂窇值膼喝耍麖膩聿辉鴤^我。而你是天下人稱贊的閃人，但你卻利用我。你和他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人，卻和你們的父母毫無關(guān)系?！?br/>
    殷之黎不說話了，只是陰狠的盯著她，像是恨不得殺了她卻又不忍心下手，他猛地轉(zhuǎn)過頭去，冷哼了一聲，道：“隨你如何說?？倸w今日姬蘅趕來，他就活不過今日！”

    “你想做什么？”姜梨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