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認識她：“安醫(yī)生？！你是患者的親人？”

“嗯，患者是我婆婆。”

安檀簽好字，把告知書還給她：“麻煩你了，長輩頭疼大概一個月左右，今天第一次突然腦卒中，我剛到的時候血壓50

90，到醫(yī)院的時候70

110，血氧86%，來的途中吸氧45分鐘。”

護士立刻點頭：“好的，劉醫(yī)生正需要這些信息呢，我立刻回去告訴她。”

“辛苦。”

護士轉身，小跑進了搶救室，搶救室的門再度被合上。

陳媽抱歉地干笑：“少奶奶，真的多虧了有你。”

她朝容宴西的方向看了一眼，“少爺他……唉。”

安檀說：“陳媽，我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陳媽這才注意到她的小腿，突然驚呼一聲：“我的老天，怎么成了這樣？”

白色的紗布，已經(jīng)有一小半都被血液染紅了。

其實也不奇怪。

她的傷才包扎沒幾天，根本沒長好，今天又是爬樓梯又是摔倒的，還一路推著擔架床跑，傷口變成這樣一點也不意外。

“沒事，我去外科包扎一下就行。”

“我陪你去吧。”

“我自己去，你在這里等著媽，萬一里面護士又有什么需要，外面連個家屬都沒有。”

“這里還有少爺……”陳媽剛說完，話就止住了。

少爺。

少爺來了也沒什么用。

安曇就像是一根藤蔓，牢牢地捆著他，偏偏她還是個孕婦，容宴西處處掣肘，難以脫身。

安檀看出來陳媽的欲言又止，溫和道：“我先去了，快去快回。”

陳媽抱歉極了：“好……”

外科在一樓。

那就說明，她不管坐電梯還是下樓梯，都必須經(jīng)過樓梯口。

經(jīng)過容宴西和安曇身邊的時候，他們周邊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有人在指指點點，有人在嘰嘰喳喳。

她依稀只能聽到幾個關鍵詞：

“渣男”，“拋妻棄子”、“小三就是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沒有醫(yī)德”。

更多的，是安曇的哭喊聲，還有容宴西壓抑到極致的咆哮。

“麻煩借過一下。”她說。

路人們紛紛給她讓開路。

她走到電梯前，按了下行鍵。

上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