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成不知怎么今日就忽然瘋了，胡言亂語。

這下連太子的臉色都不大好了。

這話要是傳到父皇耳朵里，還以為他教的呢。

于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欣然，裝都不想裝了。

顧欣然氣急了，趕緊對太子道：“殿下，小孩子不知道去外面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當了真，童言童語，不作數的。”

蕭煜乾盯著她看，一甩袖子，走了。

顧亦寧看看蕭煜軒，他也拉住了自己的手：“我們回去吧。”

熱鬧不看了？

顧亦寧有些疑惑地跟著蕭煜軒上了車，上下打量他。

“問。”蕭煜軒說話一向言簡意賅。

“成兒今日怎么忽然發瘋了？”顧亦寧也不藏著掖著，“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本王能做什么？”蕭煜軒冷哼一聲，“倒不如問問你那位繼母，每日里是怎么在教你這個弟弟的。”

顧亦寧想起之前顧欣然回門宴是蕭煜軒跟她一起回去的，當時顧知成特意請假在家，沒有去上學堂。

莫非當時他就看出什么了？

“太子妃回門宴，是本王第一次見你弟弟。”蕭煜軒倒也不瞞著，“那日就見他對本王和太子的十分好奇，后來，白鏡的人閑逛時聽到侯夫人教育兒子，告訴他，煜北王不過是個癱子，將來當皇帝的是你二姐夫，你二姐是要當皇后的。”

顧亦寧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是故意對我爹發難，為的就是讓顧知成胡言亂語？”

“此事也不是本王能控制的。”蕭煜軒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原本以為，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讓他滿嘴胡言，沒想到只是為難了安國候一次，他就開始瘋言瘋語，你這個弟弟啊，當真是你們安國侯府最大的危機。”

呵呵呵，顧宥漢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還是嫡出，可不就寶貝的跟他的眼珠子似的嗎？

加上他平日里不在家，阮氏這個人心胸狹窄，又每天只顧著幫親不幫理，或者說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又怎么可能教出一個明事理的孩子呢？

還有他們請的那位楚先生，是以半脅迫的形式請來的，心中肯定是憤憤不平，而顧知成確實是資質平庸，即便如此，如果家里能教他一些待人接客的禮節，就算他學習上笨一點，也不至于這么讓人討厭。

可一個小孩子，又笨又沒有禮貌，快十歲了還是教不會，除了寵他的家人被豬油蒙了眼之外，其他人怕是不會有人喜歡他吧？！

蕭煜軒想引他亂說話，不知道準備了幾套計劃，可能他走都沒想到這么簡單吧？

“不管怎么樣，我現在是外嫁女，如果將來顧家因此獲罪，王爺可記得要保我。”顧亦寧當下三下五除二，將自己和顧家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我在想。”蕭煜軒抬眸看著她，“若有一日，本王失勢，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留情地跟我撇清關系？”

顧亦寧趕緊表忠心：“顧家人可沒像王爺這樣待我好，我在顧家餓肚子，被謾罵，還被灌藥逼婚……”

“逼婚？”蕭煜軒抓住話中重點。

呃……這男人是個會聊天的。

“呃……妾身年少不懂事，又沒見過王爺，不知道王爺是個大好人。”顧亦寧笑得有幾分尷尬，“都是那些傳謠的人不對，說王爺因為重傷，喜怒無常，殘暴嗜殺，任性妄為，你看妾身還青春年少，雖然貌美如花但膽小如鼠，會害怕很正常對不對？”

她說得理直氣壯，但聲音越說越輕。

到底還是有點心虛。

她真的沒想過，如果蕭煜軒失勢，她會作何選擇。

之前是沒有感情，現在……好像也還是沒什么感情嘛。

之前是短期飯票，金主，現在是合作者，勉強……是不是可以算朋友？

朋友有難，她還是會救的吧？

但是如果需要豁出性命去，好像也不是很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