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言醫生還有杜醫生商量了一下，他們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好時間，等圓圓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再做手術比較好。五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么點兒時間。”

“哦。”

話題戛然而止，電話里又是長久的沉默。

綿長的呼吸聲傳來，加重了姜聽的真實感。

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再說點什么，一如年前在香江游輪上商霆聿突然被帶走時一樣。

但現在她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有人辦理住宿，耳邊傳來窸窣的說話聲。

下一秒，聽筒里也傳來了聲音，“姜姜，我等你回來。”

“啪嗒──”

姜聽掛斷了電話。

向前臺的小姐姐道謝之后，姜聽轉身坐電梯上樓了。

剛經過隔壁的房間，梁牧正好出來，他嘴里還叼著一支煙。

見來人是姜聽，梁牧眉眼之間閃過一絲詫異，直接把煙頭碾滅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姜姜，聊聊？”

姜聽就知道他不像季星野那么愛湊熱鬧，不會無緣無故的跟過來。

“好，在哪兒聊？”

“陽臺吧，正好沒什么人。”

已經過了冬日最冷的那段時間，陽臺上也有暖氣，吹著風倒也不算是太冷。

兩人在椅子上相對而坐，梁牧讓人送了熱水來。

“和商總吵架了？”梁牧挑眉。

季星野年紀小經歷少，很多事情看不出來，但梁牧可以說是情場老手了，三十多歲雖然還沒結婚，但女朋友卻是交了無數個了，能看出來不足為奇。

只是姜聽現在和商霆聿的情況不能用吵架來形容，更準確來說是她單方面的“作”。

以前姜聽還從沒想過用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現在想明白了，她就是“作”。

“不算是吵架。”

姜聽嘆了口氣，這種事情說出來讓旁人知道了未免有些矯情。

但梁牧好像是早已知曉了一樣，“能猜到一些，你不想放開他，想和他在一起，但是內心深處又覺得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算是吧。”姜聽又嘆了口氣。

“你擔心的點真的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樣，所以你還是沒有徹底走出來。”梁牧搖了搖頭。

姜聽垂眸看著馬克杯，沒有否認。

梁牧突然又開口，“你在醫院工作了多久？”

“除去見習和實習的時間，大概有三年。”

醫學生讀書周期本就比其他學科的人要長，光是大學就要讀五年，還有研究生博士。

“這三年期間......你會夢見在你面前墜樓的那個病人嗎？”

姜聽微微一愣，她永遠也忘不了。

那時候她還在國外一家醫院實習，那個年輕女孩是她經手的第一個病人，就這么活生生的在她面前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