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貨幣暗流金蟬計
長安城飄起今冬第一場雪時,西市最大的錢莊貼出了新告示:三日內(nèi),開元通寶與西域金幣的兌換比例將暴跌三成。胡商們擠在告示欄前叫罵,卻沒人注意到柜臺后堆積的鹽包正在散發(fā)奇異苦味——那是只有現(xiàn)代防偽標(biāo)記才用的熒光劑。
我裹著狐裘站在錢莊二樓,指尖摩挲著新鑄的銀幣。這枚刻著鳳凰紋的小圓片,邊緣藏著0.1毫米的鋸齒暗碼,是讓將作監(jiān)工匠用繡花針逐個鑿出來的。
"娘娘這招高明。"上官婉兒捧著賬冊進(jìn)來,發(fā)間別著的銀簪閃過微光,"五姓七望正在瘋狂收購舊銅錢,卻不知我們早往熔爐里摻了鉛。"
窗外忽然傳來馬蹄急響。十二匹純白駿馬拖著的鎏金馬車碾過積雪,車簾掀起時,露出崔九郎蒼白的臉。他披著玄狐大氅,脖頸處隱約可見機(jī)械脊椎的冷光,手中卻握著個格格不入的竹筒奶茶——吸管上印著條形碼。
"武昭儀可知,你改良的提花機(jī)一天織的綢緞,夠買下半個波斯?"他倚在門框上拋給我枚金幣,幣面女帝頭像的眼睛會隨光線轉(zhuǎn)動,"但若沒有五姓七望的漕運(yùn)網(wǎng),這些絲綢連潼關(guān)都出不去。"
我捏碎金幣外殼,露出里面磁鐵芯:"所以崔公子在每艘貨船夾層偷運(yùn)私鹽?"鹽粒從指縫簌簌而落,在地面拼出"SWAT-07"的痕跡,"用我教的化學(xué)公式提純青鹽,這算偷師還是背叛?"
他突然咳嗽著跌坐軟榻,袖中滾出個琉璃藥瓶。我搶先一步撿起,標(biāo)簽上化學(xué)式赫然是現(xiàn)代止痛藥。"你的機(jī)械心臟需要鋰電維持,而全長安的鋰礦都被我控在手里。"我晃著藥瓶輕笑,"現(xiàn)在我們可以重新談?wù)劮殖杀壤恕?
當(dāng)夜大理寺地牢傳來密報:查獲的私鑄銅錢內(nèi)芯竟摻了磁石。我?guī)е瞎偻駜好把┶s去,卻見崔九郎早已等在火光搖曳的刑房里。他正用匕首撬開一枚銅錢,露出里面微型指南針:"五姓七望在錢幣里藏磁石,是為給吐蕃軍隊指路。"
"你故意讓我查到這里?"我盯著他匕首上的RFID芯片紋路,那是我們穿越前的任務(wù)編號。他突然握緊我手腕按向墻壁,青磚縫隙滲出冰水,在低溫中凝結(jié)成長安城地圖——磁石分布點連起來,竟是太極宮的地下密道圖。
三更時分,我們在冰窖中對峙。他掀開二十個酒壇,每個壇底都凝著青鹽結(jié)晶:"用你的化學(xué)提純法,這些本可以做成三千斤止血藥。"指尖劃過冰墻,水痕自動形成長安瘟疫分布圖,"但你選擇先滿足后宮貴婦的腌梅子需求。"
我揮袖掃碎冰圖,鹽粒在空中爆開熒光:"所以你煽動災(zāi)民哄搶官鹽?"袖中暗藏的鎂粉突然燃燒,照亮他后頸的條形碼——數(shù)字顯示他只剩七日壽命,"真可憐,連叛徒都當(dāng)不長久。"
雪停那日,東西兩市同時開售"皇家銀幣"。百姓擠在錢莊前兌換新幣時,崔九郎的馬車隊正悄悄駛向隴右。我站在城門箭樓上,看著車隊在雪地留下的轍印突然變成金色——他在鹽袋里混入了銅粉。
"截住車隊!"我朝羽林衛(wèi)下令,卻見上官婉兒臉色煞白地遞上密函:五姓七望綁架了三十名鑄幣工匠的家屬。
崔九郎的留信從信鴿腳筒掉落:"想要人,拿鋰礦來換。"信紙浸過鹽水,顯影出工匠被關(guān)押的坐標(biāo)——竟是我前世特種部隊的緬甸基地經(jīng)緯度。
臘月廿三祭灶夜,我單刀赴會。崔九郎坐在廢棄礦洞里的篝火旁,鐵鍋里煮著混銅粉的鹽鹵。被綁的工匠們跪在巖壁前,手腕系著浸過石油的麻繩。
"你教他們用木炭除雜,卻不知石油遇火會爆炸?"他朝火堆扔出火折子,"就像你教我信任,卻在我心臟裝追蹤器。"火光中,他扯開衣襟露出機(jī)械心臟,藍(lán)光正與巖壁礦石共鳴。
我突然甩出腕間金鐲,鐲子裂成十二片刀鋒削斷麻繩。工匠們驚逃時,我撲向崔九郎滾進(jìn)暗河。寒流裹挾著我們撞向巖壁的瞬間,他忽然翻身替我擋住撞擊,機(jī)械脊椎在石壁上擦出火花。
"鋰礦在終南山北麓..."他在我耳邊咳出帶熒光的血,"別讓五姓七望得到電池技術(shù)..."暗河盡頭透進(jìn)天光時,他袖中滑出半塊虎符——能調(diào)動五姓七望私兵的信物。
正月元日,長安城響起新鑄銀幣的流通鐘聲。我站在則天門上,看著崔九郎的馬車消失在官道盡頭。上官婉兒展開密報:五姓七望的鹽倉昨夜突發(fā)大火,三十萬斤私鹽化為灰燼。
"娘娘,崔公子留了件東西。"她呈上個雕花木盒,里面躺著枚融合銀幣與芯片的吊墜。幣面女帝的眼睛里,藏著句激光刻寫的小字:"下次見面,我會帶來真正的合作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