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眾生不愿回頭
興許是天色太早太陽都還未出來的緣故,這一間房的光線有點昏暗。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對著房門的一張寬大的梨木長桌,桌上角落了點了一根蠟燭,除此之外,還七七八八放了茶碟、香爐、硯臺、幾卷翻開的佛經(jīng)等諸多物什。有一名老人坐在長桌后的椅子山,不消分說,這自然就是白荷大師。
由于之前弘成所說的那一番話,讓徐懷谷不敢不小心謹慎了起來。他現(xiàn)在還猜不透白荷大師的用意,這對于一直而來都算無遺策的徐懷谷來說,有點在意料之外。
當然,這種謹慎也只是好奇的謹慎罷了,遠不至于是與強敵對戰(zhàn)之時的謹慎。就這么一座小國之中的小寺,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難不成還能殺了他不成?徐懷谷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說實話,之前弘成關于那金佛的說法,徐懷谷最多只信了三分。
當然,他也想到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這座金佛是真的,而且是一件極強的仙兵。而白荷大師也并不是普通的一位住持,而是一位老修士。出于某種原因,他要借此仙兵來斬殺了徐懷谷,因此才引他來此。
聽起來有點可笑,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但徐懷谷謹慎慣了,世道險惡,由不得他不多想一些。
他臉色沉靜地走進房里,在離白荷大師幾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問道:“大師清早叫我來,所謂何事?”
白荷大師把目光從桌上的佛經(jīng)里抽離出來,看向徐懷谷,和藹地笑道:“只是想找施主來聊一聊瑣碎閑事,施主不必緊張。”
“聊什么?事先說好,佛法我可不懂,你少佛法拿來壓我。”
“不談佛法,與佛法無關。”白荷大師指了指徐懷谷身邊的一張椅子,“施主請坐吧,我們坐著聊。”
徐懷谷看了一眼那椅子,面無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
白荷大師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辭,才緩緩開口說道:“不知道施主可曾聽說過一句話。浮生一日,蜉蝣一世。朝生而暮死,其可知晦朔?”
徐懷谷眉毛沒忍住挑了挑。這是道教的一句話,說的是人的眼界一事,徐懷谷自然是聽說過。只不過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一名山間趕路人,最好還是不要聽說過的好。
徐懷谷眉毛一皺,道:“這是什么話,怪文縐縐的,沒聽說過。”
白荷大師點了點頭,繼續(xù)道:“那我就解釋給施主聽。世間傳聞,蜉蝣只能活一天,朝生而暮死,也就不知道月份的變化。有人把蜉蝣引薦到人……”
“停停停停……”徐懷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喂,我這么清早起床不是來聽你講廢話的。什么蜉蝣不蜉蝣的,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要是大師你沒別的正事找我的話,那我可回去了啊!”
白荷大師只好停了下來,妥協(xié)道:“那也好,那就談談更加現(xiàn)實的東西吧。施主你說你是在趕路的時候迷了路,那么請問施主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或許我可以幫你。”